宋宛清沒有再看兩人,轉身回了家。
剛推開門,就看到了陸母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磕瓜子。
見她回來,陸母上下掃了她一眼,朝桌上的茶杯揚了揚下巴,懶聲吩咐。
“回來得正好,給我添點茶水。”
宋宛清看著她頤指氣使的模樣,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攥緊了。
自從父親去世,她寄住在陸瀚宸家以后,陸母就對她一直這副態度。
但畢竟是寄人籬下,她就一直聽話順從。
不僅家務全包,還努力賺錢回來交給陸母。
后來喜歡上陸瀚宸,她就更想努力討陸母的歡心。
可上輩子,她到死才知道。
陸瀚宸與杜雨薇的那些相處,陸母不僅知情,還幫著遮掩。
她親耳聽到陸母嫌棄地說:“像宋宛清那種爛褲襠,在我們村早被拉去浸豬籠了!不是我兒子心善,誰能要她這個破鞋!”
宋宛清想到這,心口就像堵了團火一樣。
她壓抑著情緒淡聲開口:“水杯就在手邊,您自己倒吧。”
說完就要轉身進房間。
陸母愣了下,沒想到她敢反駁自己,頓時變了臉,一拍桌子指著她罵。
“宋宛清,你翅膀硬了?這些年你吃我的住我的,讓你倒杯水就不樂意了?信不信我讓瀚宸把你趕出去!”
宋宛清聽到這話,雙手攥得更緊。
從進陸家第一天起,陸母就要她記賬。
她都記了,也賺錢還清了,后來再賺的錢她都當作是交房租和伙食費了。
她自認不欠陸家什么。
宋宛清頓住腳步,只說了一句:“你放心,不用你們趕,我馬上就會自己離開了。”
說完,她沒管陸母的詫異和氣憤,直接關了門。
第二天一早。
陸瀚宸給了宋宛清一張照片:“我給你約了裴司令的小兒子,裴宴禮。”
宋宛清聽到這名字,接照片的手頓了下。
她依稀記得,裴宴禮是上一世自己被唾棄時,唯一一個對她釋放善意的人。
只是后來她跟著陸瀚宸調去別的軍區,裴宴禮也去了沿海經商。
她一直沒有機會和他說謝謝。
后來再見,卻是在電視上。
那時她躺在病床上,看到裴宴禮舉辦發布會,慶祝公司上市……
宋宛清看著裴宴禮的照片,垂眸笑了笑。
裴宴禮……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
她沉浸在自己情緒中,就沒注意陸瀚宸看到自己笑容時驟然沉下的目光。
晚上,宋宛清應約去了飯店,見到了裴宴禮。
聊起來才知道,裴宴禮和她一個高中。
只是上輩子的她全心撲在陸瀚宸身上,沒注意到他。
宋宛清有些尷尬,看著裴宴禮那雙誠摯的眼,心里更是生出一絲不忍。
回家路上,裴宴禮邀請她下次去看電影。
宋宛清愣了下。
因為這里約定俗成的規矩是,第一次相親只是相看,合適的話再約第二次。
三次之后,就可以談婚論嫁了。
她沒想到裴宴禮這么著急,剛猶豫了一下,就看到他帶著歉意地笑了笑。
開口解釋:“是我剛才忘了說,這次是家里人介紹專門來相親結婚的,婚后也要回廣州生活。如果你覺得進展太快,不愿意的話,也可以拒……”
話沒說完,宋宛清就直接點頭:“我愿意。”
她決定相親的那刻起,就做好了接受新的感情和離開這里的準備。
只是……
她抿了抿唇,還是選擇坦白。
“我心里曾經有一個人,雖然已經決定要忘記了,但是我沒那么快進入新的感情……你愿意等嗎?”
她說著,忐忑地看向裴宴禮。
卻見男人笑了笑,點頭說:“當然。”
“你愿意和我回廣州,我就很開心了。至于感情,我相信我們會慢慢培養的。”
裴宴禮說著,神情溫柔地抬手幫她捋了捋風吹亂的鬢發。
宋宛清臉頰一紅,雖然羞澀,卻沒有躲開。
回到陸家。
宋宛清卻看到陸瀚宸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眼神陰沉地看向她。
“你們才見第一次,不該這么親密。”
他皺了皺眉,話語嚴肅,繼續說:“要是被之后相親的人看到了,只會覺得你輕浮。”
宋宛清聽得一愣,意識到他應該是看到了他們的互動。
若是以前,她一定會以為陸瀚宸是在意自己、在吃醋。
可現在,她只覺得心里悶堵得難受。
陸瀚宸憑什么指責自己?
他自己不還是對身為寡婦的杜雨薇關懷備至,甚至不惜動用關系把她安排進了文工團?
更何況……
宋宛清忍不住問:“哥哥為什么覺得,我還會和下一個人相親?”
陸瀚宸眉頭皺起,正想說什么。
宋宛清就朝他笑了笑說:“我對裴宴禮很滿意,已經約好明天看電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