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淺夕掛起一個禮貌的笑,點頭應下了白瑪的話:“沒問題。”
反正她也要離開了,就當是白瑪來接替自己的位置吧。
正想著,她抬眸看向阿木約布,抿了抿唇,猶豫開口:“阿木約布……我有話跟你說。”
阿木約布卻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淡聲開口:“我還有會,你的事之后再說吧。”
說完就帶著白瑪上車,留給許淺夕一個遠去的車影。
哪有那么著急的會議,連聽她說一句道別的時間都沒有嗎?
許淺夕心中的酸澀幾乎,默默攥緊了手,轉身回了宿舍。
第二天,許淺夕剛到學校,就看到有同事圍著白瑪說話。
“今天是阿木營長送你來的吧?好羨慕你呀……”
“是呀,許淺夕追了那么久都沒坐上的副駕駛,你一回來就坐上了,她看到得氣死了!”
幾人話語中滿是嘲笑:“之前還以為阿木營長對許淺夕多好呢,現在看來,對你才是真好!”
聽著他們的譏諷,若是以前,許淺夕一定心酸又氣憤,忍不住沖上前去與他們理論。
可現在,她只是平靜地推開了門,淡聲開口:“快要上課了,你們都不去教室嗎?”
說話那幾個頓時尷尬,互相看了一眼,趕緊抓起書跑了,只留白瑪愣在原地。
許淺夕知道這些話不是她本意,于是沒在意她,轉身便要走。
白瑪卻追了上來,主動解釋。
“許老師,你別誤會,我只是順路搭約布的車來,他對我好也只是小時候的情分……”
許淺夕看著她溫柔包容的模樣,知道她是好意。
卻還是忍不住心頭酸澀起來。
他們從小長大的情誼,自然應該更親密,自己有什么立場誤會,讓她主動解釋呢?
許淺夕撐起一個笑,搖頭說:“不用解釋,我沒誤會。”
看著她眸中難以掩飾的痛色,白瑪還想說什么,上課鈴卻在此時響了。
兩人只能先去上課。
許淺夕落后半步,看著白瑪的身影,心后知后覺地漫上一絲苦澀。
其實同事們說的沒錯,阿木約布確實對白瑪比對自己更好。
她也確實追不上阿木約布。
只是她不會為此生氣,白瑪那么溫柔,也值得被人溫柔對待。
許淺夕默默移開視線,輕嘆了一口氣。
她比誰都更早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放棄了,申請了回鄉。
一節課上完,許淺夕把白瑪留下,教她拉手風琴。
“我隨便演奏一曲,你先聽聽。”
說著,許淺夕拿起手風琴,演奏了一曲藏區民歌《南卡》。
悠揚婉轉的曲調從許淺夕指尖傾瀉而出,流暢生動,讓人想到遼闊無際的天空。
一曲終了,白瑪笑著問:“藏區民歌向來口耳相傳,沒有曲譜,你能演奏得這么熟練,應該練習過很多遍吧?”
許淺夕下意識點了點頭。
白瑪便彎了彎眼眸,打趣道:“我記得這是約布最喜歡的曲子,你是打算演奏給他聽的吧?”
她話語溫柔,沒有惡意,仿佛只是姐妹之間的聊天。
許淺夕卻怔了一瞬,心中滋味復雜。
白瑪說的沒錯。
她確實是在知道阿木約布喜歡這首曲子后,才日夜勤學苦練,只想有機會親自演奏給他聽。
可現在……
許淺夕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之前想過,現在就算了。”
“為什么?”白瑪疑惑地問。
許淺夕忍住心中酸澀,緩緩開口:“因為我已經決定,不喜歡他了。”
此話一出,屋中寂靜。
許淺夕見白瑪沉默,主動笑笑岔開話題:“午休到了,我們先去吃飯吧,回來再學。”
說著,她就拉著白瑪往外走去。
只是一開門,卻對上了一雙沉靜冷淡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