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的味道差點熏暈才醒過來的宋玉妝, 抬眼看向家徒四壁的屋子,正努力消化著不斷涌上腦中的記憶,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jìn)來。
“造孽喲,我家怎么娶了一個這么不爭氣的東西進(jìn)門?
這個家晦氣了,不能住人了,該死的宋玉妝,你要尋死跑外面去,怎么來家里了?”
宋玉妝冷眼看向從外面闖進(jìn)來的瘦小老太婆。
這個老太婆叫崔氏,是宋玉妝這具身體名正言順的婆婆。
自打宋玉妝嫁入崔家,她就不斷遭到崔氏的打壓。
什么粗活重活,崔氏總會指使宋玉妝去干,只要手腳慢一點,崔氏就會跑到院子外面賣慘,說她花大價錢替兒子討來了一個只會享福的東西。
同樣是女人,崔氏兩個和宋玉妝年齡相仿的女兒卻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姐生活。
崔家雖是普通的農(nóng)家,崔氏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日后嫁得好點,無論是吃的、穿的、用的,她給女兒的都是全村最好的。
唯獨宋玉妝,嫁來崔家,她的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崔氏穿女兒剩下的,最后穿到舊得不能再舊,才輪到她接手。
身上穿的衣服都這么苛刻,宋玉妝吃的食物簡直可以說是豬食,平時家里好菜好飯沒她的份,她吃得最好的飯菜就是逢年過節(jié)崔家吃剩下來的殘羹冷炙。
別說宋玉妝過得苦兮兮的,相公為什么不幫?
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宋玉妝嫁到崔家,她就是崔家花錢買的勞動力,而她那所謂的丈夫,此時仍在軍營里打仗,說不定這個男人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
崔氏甚至揚言,假如有一天她的兒子凱旋歸來,兒子若是帶回自己在外找的女人,宋玉妝只能忍聲吞氣。
兒子看得上宋玉妝,她還可以當(dāng)個平妻。
假如崔氏的兒子看不上宋玉妝,她的日子就連一個普通的小妾都不如。
每天過著被欺凌,且又沒有盼頭的日子,原主宋玉妝算是活膩了,硬塞下兩指粗的木塊進(jìn)喉嚨,她被活活的噎死。
因此在另外一個時空,同是被一塊臭豆腐噎死的宋玉妝代替了原主的身份得以續(xù)命。
就是聽著崔氏罵罵咧咧的話,宋玉妝聽得煩躁,她坐直身體看向準(zhǔn)備替她辦理身后事的崔氏。
而崔氏看到斷了氣的宋玉妝還能從床上坐起來,她險些嚇得背過氣。
扶著門框緩了好一陣,崔氏這才緩過氣來。
不敢置信地望向臉色慘白,連坐都坐不穩(wěn)的宋玉妝,崔氏神色緊張地問道:“玉妝,你……是人,還是鬼啊?”
鬼?
聽到這個詞,宋玉妝突然玩心大起,伸出一只不停顫抖的手,她陰陽怪調(diào)的說道:“好餓啊……我在下面好餓,兩位差大哥說了,他們不帶餓死鬼上路,要我回來吃完飯再走,娘,我要吃飯飯……”
“啊?你真的是鬼?”
確定了宋玉妝的身份,崔氏嚇得跪了下來,囂張的氣焰不再,她把手舉過頭拜道:“玉妝啊玉妝,你可不要害娘,娘這就去給你弄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