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鐘凱忻臉色當即黑下來:“心燕月份大了,把她一個人留在家里我不放心!”
“再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嘴長在別人身上,隨他們怎么說。”
他每說出一個字,蔣依依的心就寒了一分。
這一刻她再次認清,在鐘凱忻的心里,她和她娘家一家人的重量,恐怕都比不上一個鐘心燕。
蔣依依攥緊了手:“好,既然你這么不放心她,倒不如你陪她留在家里,我自己回去給我爸過壽就好。”
屋內一瞬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誰料鐘凱忻竟然點頭答應了。
“你說得也是!你爸生日每年都能過,等心燕平安生下孩子,我以后找個空再回去看望也是一樣的。”
蔣依依愣在原地,心涼得徹底。
她自嘲一笑,沒再多說。
不一樣的,明年蔣父的生日,鐘凱忻已經沒有資格去了。
次日一大早,蔣依依便獨自動身回娘家。
她沒有拿鐘凱忻準備的東西,而是自己重新去百貨大樓買了補品給她爸。
坐了一個小時的客車,回到娘家。
年邁的父母在屋門口翹首期盼,蔣依依提著補品上前:“爸媽……”
看到女兒,蔣父蔣母激動,可是看到只有她一個人,又涌起失望。
蔣母接過她手里的東西,輕嘆:“凱忻又不回來啊?”
蔣依依勉強一笑:“他有事忙。”
父母對視一眼,心里隱隱,也察覺到了些什么。
一路進了屋,蔣母才提醒她:“這些天我們也聽到了些閑言碎語,別人都說,凱忻那大肚子侄女跟他沒血緣關系?這無親無故住你們家里,你可要多長個心眼。”
聞言,蔣依依垂眸正要搪塞過去。
畢竟她不想讓自己的事給她爸的五十大壽添堵。
誰料還不等她多說什么,一旁抽著旱煙的蔣父倒是張口插話:“依我看啊,鐘凱忻做事這么拎不清,咱們閨女也沒必要跟他過下去了!”
這話一出,蔣依依一瞬紅了眼眶。
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化作眼淚淌下來,她鼓起勇氣開口:“爸媽,其實我準備調去首都工作了,也打算跟鐘凱忻離婚了。”
這個年代,不管是出遠門還是離婚,都是大事。
可蔣依依的父母聽了她的決定,沒有阻止。
蔣母只心疼地淌淚,蔣父點點頭:“不管你做什么決定,爹媽都支持你。”
蔣依依忍不住撲進父母的懷里,感動得放聲大哭……
話說開了,過壽這天,一家人倒是難得輕松自在。
蔣依依這次申請休了十天假。
在家里給蔣父過完五十大壽后,她本打算在家里多住一段時間,可父母讓她早點為去首都做準備,最終還是提前幾天回來。
她提著父母給她帶的大包小包,才走到巷子口,就看到鄰居火急火燎拉住她的手腕。
“依依,你回來得正好!趕緊去勸勸你家鐘營長吧!他再打下去要受處分了!”
蔣依依被拉著往家里跑,卻不明白:“怎么回事?”
沒等鄰居解釋,她已經到了家門口。
里面傳來凄厲的叫喊聲。
等蔣依依進門一瞧,就見鐘凱忻如一頭發怒的雄獅,一拳一拳,對著正在反抗的紋身男下了死手。
而鐘心燕縮在一旁,哭得瑟瑟發抖。
看清紋身男正臉的那一刻,蔣依依才記起來。
這是趙自立,拋棄鐘心燕的那個負心漢。
前世,也有這么一回事,趙自立來家里騷擾鐘心燕鬧事,不過蔣依依當時在上班,并未親眼所見,只后來從鄰居的口中聽到了這回事。
她們說:“你家凱忻為了心燕發了好大的火,像是恨不得殺了那個負心漢。”
前世的蔣依依還覺得鄰居的話太過夸張。
畢竟結婚三年,沒人比她更清楚,鐘凱忻是個什么樣的人。
身為軍人,他一直冷靜自持,有極強的克制欲,從沒見他有過情緒失控的時候。
可此刻,蔣依依親眼看到了鐘凱忻猩紅的雙眼。
看見了他恨不得將身下男人活活打死的架勢。
活了兩世,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鐘凱忻如此失控的樣子……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鐘心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