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蘇明媚的壓力就暫時小了下來,接下來的幾天就全身心的投入麥芽糖的研發中。
雖前世跟著美食主播了解了不少的美食制作方法,但既然要做出成品來賣,品質一定的過硬才行。
好在如今家里富足了一些,瞧著她浪費的那些麥子和糯米,楊氏雖說有些心疼,但了解自家閨女是心有成算的,倒也沒說過什么。
春耕很快便過去了,蘇老大也回去鎮上的鏢局了,雖說如今家里寬裕,但也不能在家坐吃山空。
蘇老二倒是沒個正經活計,又因著蘇老爹精力有限,如今家中又要發展養兔規模肯定也離不開人手,所以蘇老二便理所應當的留在了家中。
這天傍晚,老蘇家的偏房傳出一聲激動的歡呼“啊!成了,終于成了。”
這可把正在做晚飯的楊氏和院子里賣力劈柴的蘇老二給嚇了一跳。
蘇明媚拿著一個小碗從房間沖出來,舉到楊氏面前讓她嘗嘗看。
楊氏也是見過的,看著面前的小碗,楊氏不確定的嘗了一口,隨即眼睛一亮,“糖,竟然是麥芽糖。”
蘇老二一聽,隨即也將手中的斧子扔了,竄到楊氏跟前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甜甜的味道讓他幸福的瞇了瞇眼。
“娘,這是我做的麥芽糖,您覺得這味道如何?”
“好吃,比娘以往吃過的要好吃一些。”
當然了,雖制作麥芽糖的技法一樣,但配料配比,發酵時間等細節蘇明媚可是精進到近乎 完美。
得了楊氏的評價,蘇明媚立刻放心了,看來這幾天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那娘,你覺得我們如果拿去鎮上賣如何?”
“我看行,到時候讓你二哥拿去賣去。”
“對了,還有一件事啊娘,這做麥芽糖會剩下不少廢料,又都是糧食做的,人雖不能再吃了,但可以喂豬啊,而且我不光是只賣這麥芽糖,我這里還有制作飴糖的方子。
我是這樣想的,咱或許可以建個小作坊和一個小型養豬場,做糖的廢料就拿來喂豬也不浪費。”
蘇明媚一股腦將心中的計劃全說了出來。
楊氏覺得可行但這種大事還是要和老頭子商量一下,就直說待蘇老爹回來再定。
蘇老爹自春耕結束后就整天悠閑地在田埂上跟人侃大山,不到飯點都不回來。
這不,楊氏剛差蘇老二去尋蘇老爹回來,腳還未踏出蘇家大門,只見蘇老爹已經老神在在的掂著他的大煙袋出現在了家門口。
“抽抽抽,整天就知道背著你那大煙袋子滿村子抽,我看你還是嫌命長。”
楊氏瞥了一眼踏著飯點回來的蘇老爹沒好氣道,也實在是這糟老頭子抽的也算不得啥好煙葉子,頂多過過嘴癮,這兩年都咳嗽得太頻繁了,還舍不得戒下來。
蘇老爹早就習慣了楊氏的嘮叨,徑自走向飯桌。
飯后老規矩是蘇家開家庭會議的時間,楊氏跟蘇老爹說了蘇明媚的打算,果然不出所料,蘇老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這可是好事,他咋能拖后腿呢。
蘇老爹雖答應的干脆,但附加了一句。
“起作坊時順便將家里的房子也翻修一下,再加蓋幾間新屋子。”
楊氏一聽便也反應過來,是啊,這些年家中實在拮據,所以老大生生拖到如今還未定下,想到這不禁有些難受,好在如今家中條件好點了,老大的親事也該盡快操辦起來。
那么,加蓋新屋子的事兒也得提上日程了。
蘇老爹的話大家自然沒有異議。
建作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但制糖不耽誤,畢竟開銷太大,先出攤也是可以的。
在蘇家眾人忙碌了三日后,蘇家糖攤出現在了鎮子上。
出攤的人由原定的蘇老二換成了楊氏母女兩個,蘇老二跟著蘇老爹開始忙著作坊的建造。
好在這個時代的糖較為稀少,蘇家糖攤一出,倒也不必大肆宣傳,由于價格美麗生意簡直火爆至極。
蘇明媚正忙得不亦樂乎,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角落里一個半大的少年正專注的盯著他的糖攤。
看著攤子上越來越少的糖,少年的眸子暗了暗,破爛衣衫下的手越攥越緊。
直到整個攤子上只剩下最后一塊糖,那少年終是按捺不住了,直接沖過去搶走了那顆糖扭頭就想跑。
可楊氏是誰啊,反應過來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領開口就罵道:“兔崽子,光天化日就敢來搶老娘的東西,膽子倒是不小。”
楊氏潑辣的性子立馬繃不住了,第一日出攤就出了亂子,這不是晦氣嘛。
那少年倒也是個硬氣的,任由楊氏破口大罵也一句話不說,只死死護住懷里的那塊糖。
最后還是蘇明媚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斷了自家老娘。
“娘,不過就是一塊糖而已,給了他又如何,就當為開張添個好彩頭,要不咋那么多攤販他不搶,偏偏搶了咱家,那不說明咱家糖好吃嘛,以后鐵定火爆。”
為了勸慰楊氏,蘇明媚自然是撿好聽的說過。
楊氏聽了樂了,那可不是嘛,這不正是說明她家獨一無二嘛。
楊氏想通之后倒也平復下來,隨即放開了少年。
也是看那少年穿著實在破爛,想必家境也是困難,雖罵罵咧咧了半天倒也沒太過為難他。
那少年在楊氏松開他的那一刻便飛速的跑開了。
楊氏又笑罵了一句便帶著蘇明媚收拾東西準備家去。
卻不知剛剛跑開的少年回頭盯著蘇明媚的身影,如死潭般幽深的眸子亮了一瞬。
直到多年以后蘇明媚問某男當年為什么偏偏挑了她家的攤位下手,是否是當時便早對她有所圖謀。
某男尷尬的撇過了眼,他敢說是因為看著她們孤女寡母的好下手他才去的嗎?
可楊氏的潑辣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想想還是算了吧,就讓這保持著一個美麗的誤會吧。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只說郊外一個破舊的廟里,那搶糖的少年推開門口擋風的木板,朝著供桌走去掀開布簾,里面儼然躺著一個虛弱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