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一個激靈,這可是周氏的聲音,她要把小弟帶走?
阿酒搖醒睡在身后的阿曲,叮囑了幾句,鞋都顧不得穿就跑到出去,周氏也就是她的奶奶,粗糙的手正用力的抓住阿釀,阿釀的臉色慘白,看來嚇得不輕。
“阿娘,我的孩子自己會養(yǎng)。”姜老二擋在門口,不讓周氏離開。
“你這個不孝子,你小妹看你窮成這樣,有心幫你你不感激?還不識好人心?”周氏瞪著眼,恨恨的看著姜老二,那眼光根本不像是看兒子,倒是像個仇人。
阿酒記得姜小妹是嫁給了一個小地主,聽說他那個夫家吝嗇是出了名的,而且對佃戶很是苛刻,長工經(jīng)常都吃不飽,愿意去他們家去做事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
姜小妹自己有一個一兒一女,現(xiàn)在想把阿釀領去,她會那么好心?保準是想要個不要錢的長工。
“說得這么好,那你怎么不把大伯家的鐵牛,鐵柱送去?”阿酒看著周氏氣沖沖的道。
“你這個賠錢貨,大人講話哪有你講話的地方,有娘生沒有娘養(yǎng)的,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周氏一聽對著阿酒就罵到。
“娘放開阿釀,我們已經(jīng)分家了。”姜老二氣得額頭上爆著青筋,嘴拙的他卻還是說不出別的話來。
“分家了你就不是我兒子了?你這是翅膀硬了,想反了?我告訴你,姜老二,沒門,我今天一定要把阿釀給帶走?”說完周氏拽著阿釀就朝外面走。
“娘,阿釀你不能帶走。”姜老二順手就想去拉阿釀。
“哎喲呢,老天呀你看看呀,竟然有兒子打娘呢,這還讓不讓人活呀。”周氏見有些鄰居朝這邊走來,頓時大聲的哭叫起來。
阿酒一見想著要壞,自古孝為天,要是讓別人誤會姜老二不孝,那么以后他們一家都抬不起頭了。她擋在了姜老二的面前,跪在周氏的面前哭著叫道“阿奶,求求你了,不要帶走阿釀,反下阿奶也把我們一家分出來,我們就算餓死了,也不會去求阿奶的,只求阿奶你別帶走阿釀。”
圍在院子外面的鄰居越來越多,都對著周氏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敢出頭,周氏在村里的名頭太惡了,村人竟不敢輕易惹她。
“姜老二,你干嘛呢?你竟然敢打娘。”一個穿著細棉布的女人頭上還插著一支金簪,氣沖沖的跑了進來,一進來就對著姜老二一種怒罵。
“姜老二,我今天就告訴你,阿釀我必須帶走。”周氏見姜小妹來了,更加堅定的說道,然后就伸出腳來踢阿酒。
阿酒只顧著注意周氏拽著阿釀的手,只見阿釀的手已經(jīng)呈紫色,卻沒防周氏朝她踢過來,一下就被踢撞到那院門的門檻上了。
“阿姐,阿姐。”阿釀驚叫道。
“你是不是要我們都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姜老二悲從中來,對著他老娘質(zhì)問道。
周氏一愣,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姜小妹聽了卻是不樂意了“姜老二,娘也是為你好,你以為我愿意給你養(yǎng)孩子?那還不是看你是我哥哥。”
“我自己的孩子自己會養(yǎng),不需要你假好心。”姜老二冰冷冷的看著姜小妹說道。
“你,你真是頑固不化,你一個人能養(yǎng)三個孩子,你看看他們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整個溪石村就算你最窮了。”姜小妹盛氣凌人的看著姜老二。
阿酒頭昏昏的聽了她們的話,替這個老實爹真感到心寒,就因為不嘴拙,竟被自己的親人這樣欺負,甚至還打起了他兒子的主意。
“姜老二,你答不答應,你不把阿釀交出來,以后我就跟你斷絕母子關系。”周氏看著流著血的阿酒,又看著寸步不讓的姜老二,心有些虛了。
“周氏,你又在鬧什么?”外面?zhèn)鱽砹艘粋€洪亮的聲音。
阿曲喘著粗氣,跑到家門口,看見扶著門框的阿酒,小嘴一歪哭了起來:“阿姐!阿姐你怎么了!村長來了!阿姐你沒事吧!”
村長是個公正的人,還是姜氏的族長,在姜氏一族中威信很高。
阿酒就是擔心周氏耍混,才讓阿曲把他請過來處理公道。
“村長你來了。”周氏見村長來了眼睛有些躲閃。
“剛才我好像聽你在說要跟姜老二斷絕關系?”村長問道。
“沒有,沒有,那只是氣話,沒有這一回事。”周氏知道今天的事是黃了,斷絕關系也只不過是要脅姜老二罷了,真要做出來,卻是沒有那么簡單,她知道現(xiàn)在想要走阿釀是不可能了,只能下次了。
“村長爺爺,阿奶要把小弟帶走,說是要把他送給小姑。”阿酒咳了兩聲,阿曲抬起滿是淚的臉,眼里充滿了委屈的看著村長“還把我姐踢成這樣。”
“周氏,是不是有這回事?”姜安國聽了,眉毛一皺,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嚴厲。
“這不是看老二家的走了,他一個大男人又受了傷,一個人帶三個小孩,就想讓他妹妹幫幫忙嗎?”周氏低聲的說道。
“姜老二殘了?姜家沒人了?都死光了?讓姜家的子孫去給異姓人養(yǎng)?”村長氣敗的怒問道。
周氏縮了縮肩,姜小妹卻不甘的道“我為我哥帶小孩,怎么就不行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姜家的事還輪不到你在這里指手畫腳,周氏,姜家的子孫由姜家的人說了算,你要跟姜老二斷絕關系,剛好我在,正好作個證人吧。”姜安國氣極了,冷冷的對周氏說道。
周氏聽了猛的抬起了頭,忙搖著頭道“村長,我這就回去,就不麻煩您了。”
姜安國見阿酒頭上的血跡“你打了人就跑了?拿錢來?”
“錢?什么錢?”周氏兩眼一瞪就要罵人了,見村長緊盯著她“她這不是沒事了嗎?再說小孩子家家的,很快就好了,那錢就不用了吧?”
“不給錢也行,我照著你踢一腳就可以了。”姜安國冷冷的說道。
姜小妹從懷里丟了一點碎銀子在阿酒的面前,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拉著周氏就朝外面走了。
阿酒看著周氏跟姜小妹灰溜溜的跑了出去,有些失望,如果真能跟周氏斷絕關系就好了,不過想想這個年代,家族觀念重,事情沒有那么容易。
“叔,又麻煩你了。”姜老二對姜安國說道。
“你呀,傷好了沒有?有什么事就來跟我商量商量,你娘太過了些,就分這個破房子給你,你不為自己著想要也為孩子著想。”村長怒其不爭的說道。
姜老二聽了無言的低下了頭,姜安國看著他的樣,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了,周圍的鄰居見沒有熱鬧看了,也都散了,只是聽他們小聲的交談“這周氏也太過份了,這樣欺負姜老二,難道他不是親生的?”。
“這姜老二就是太老實了,只知道埋頭做事,才會落成這樣。”
“就是,可憐呀,這周氏這樣作,以后有她后悔的。”七嘴八舌的,慢慢的朝自家走去了。
阿酒見他們都走了,才覺得自己的頭暈暈的,周氏,這筆賬她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