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霆從未見過我如此大度的模樣。
他反而不適應了。
沉默了一會兒,皺著眉問我:「婉儀,你又在耍什么花樣?」
花樣?
如果曾經我攔著他去找死也算花樣,那我可能真的是個花樣百出的女人。
可是,我的那些花樣并沒有留住他的心,他的人。
我想起來,上個月我肺炎發起高燒,陸振霆推說部隊太忙,讓我自己去醫院。
可當我昏昏沉沉打著點滴,差點以為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卻看見了他。
我以為自己燒出幻覺了。
狠狠咬了下嘴唇,痛意傳來,才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開心極了,以為陸振霆來陪我打針了。
可下一秒,就見到付雪娥出現在他身后。
她感冒了,有點流鼻涕。
陸振霆馬上抽出時間來陪她抓藥。
甚至見到我在打針,也沒為我多停留一秒。
還有大上個月,我生日那天。
他不知怎么突然良心發現,帶我去供銷社買了一副羊皮手套。
可還沒等我戴到手上,付雪娥就來了。
她說她相中那副手套很久了,特意等開了工資才來買的,沒想到被我買走了。
她紅著眼圈的模樣楚楚可憐,陸振霆二話沒說,就將手套塞在了她懷里。
甚至連買手套的錢都不要了。
那天我沒忍住,哭了。
陸振霆卻說我小題大做。
「不就是一副手套嗎?你一個家庭婦女又不出門,干活的時候戴棉手套就行,人家是老師,穿戴當然要講究點,你怎么這么不懂事,什么都要跟雪娥搶,哭哭哭,有什么可哭的?」
所以,被愛的人眼淚是珍珠。
而不被愛的人,連眼淚都是沙礫。
明明是她搶了我的手套,到了陸振霆的嘴里,卻成了我跟她爭。
再往前的事……時間久了,又太多了,所以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