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理直氣壯,“撒了,我弄的。”
說完,歪頭想了一下,又對著田玉芬討好的笑笑。
閨女去取飯好一會沒回來,她才讓兒子去看看的。
飯撒了,田玉芬怎么能猜不出這事不是兒子做的。
她眼角余光瞥了眼王老蔫的臉色,見他臉上一點笑模樣沒有,心里咯噔一下。
老蔫平時可不會為這樣的小事生氣。
肯定是這幾天干活太累了。
不過她也得做出樣子,揚手就對著丑妮拍過去。
嘴里罵著,“你個死丫頭,干點活就要工錢,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巴掌高高抬起,啪的拍在后背上,聽著響,其實一點不疼。
抬手還要打,王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聲音響起,“媽,丑妮就是故意的,用這個打。”
撿起地上的鐮刀就遞了過來。
她干了半晌的活,又累又餓,肚子咕嚕嚕響,丑妮這個臭丫頭還把飯打翻了,一定是故意的!
剛才掐她一下的仇還沒報呢。
呵呵,要是田玉芬一不小心失手,劃傷了丑妮的臉蛋,那可不怪她。
看著丑妮這么暴曬才發紅,回家歇一晚又白凈的臉蛋,王萍狠狠的剜了一眼。
還有那雙大眼睛,里面閃著光,會勾人。呸!臭不要的狐貍精,就會勾引男人。
你那鼻梁不是挺俏嗎,一鐮刀削下去才好呢!
她一個后媽帶來的拖油瓶,憑什么能處一個鎮里吃商品糧的對象,就應該配給村南頭的傻三柱子。
要不就是前街那個滿口大黃牙的老光棍。
就應該一輩子低她一頭!
不過,想到對象,王萍一陣心煩意亂。
他這次受了傷,也不知道養的咋樣,以后還能不能留在部隊。
面朝黃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這莊稼地她可干的夠夠的了。
她爸舍了老臉,沒托媒人中間傳話,當面和寶田叔說和的親事。
誰家主動托媒,那就矮了一截,更何況是親自找上門,她爸為了給她找這個對象,這是自降身份。
要是他不能留在部隊,回來種大地,一切都打了水漂。
中午爆熱的大太陽,臉上熱乎乎的黏膩,王萍更是煩躁。
這股子火急于找到一個宣泄之處。
加缸似得,“我爸累成這樣,連口晌午飯都吃不上。媽,你看丑妮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就得狠狠的抽她。”
田玉芬一時有些騎虎難下。
這鐮刀把半米多長,她可控制不好力度。
可也就猶豫了那么一小下,短的都讓人察覺不出來,伸手就接了過來。
“死丫頭,看我不打死你,本來就忙,這來回回去做飯,得耽誤多少功夫!”
反握著鐮刀彎刀的那頭,刀把對著丑妮就抽過去,隱隱都帶著破空聲。
二傻忙伸手攔著,急的瞪大了眼睛,“打我,不打妮!”
要是上輩子的丑妮,一定會乖乖站著挨打,讓她媽在繼父面前做足面子。
可上輩子丑妮就想明白一件事。
她媽嘴里的和她最親,親生的血脈,她卻干的最多,穿的最破,吃的最孬。
只有嘴頭上的好,實際上的好處一點沒有。
王家的那幾兄妹倒是一個個像是被親媽養大的似的。
連王老大的孩子都是她媽給帶大的,王萍和她大姐也都找了個好人家,每次回娘家,她媽桌上地下的伺候,在女婿面前高高的抬舉著,做足面子。
這樣的最親,這輩子,她不想要了。
丑妮一閃身躲過鐮刀把,拉住她大哥的胳膊,“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