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隨白,他余味的主治醫生。
也是導致他跌下女生宿舍樓,不得不住院“罪魁禍首”,季可心的親哥哥。
一想到這兒,就覺得哭笑不得,合著他余味一個人的旦夕禍福,全被姓季的一家包了。
“余老師,今天由我帶你去做檢查?!?/p>
瞧著病床上,斯文消瘦的年輕人,護士推著輪椅笑著說。
“麻煩趙姐了?!?/p>
托著主治醫生季隨白的福,余味已然認識骨科上上下下所有的護士,每做一項檢查,都會有人受著季大夫所托,前來照料他。
“不麻煩不麻煩,余老師啊,一會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盡管跟趙姐說?!?/p>
一人住院,她們這些住院部的護士,針對這樣病人本就需照料,加上這余老師,斯文有禮,對人和和氣氣,她們這人情賣給季醫生,賣的很情愿。
被推著做了一系列檢查后,余味實在不好意思占用“公共資源”,便讓趙護士回去了。
一個人,推著輪椅在這醫院外頭廣場上,曬曬太陽。
冬日陽光甚好,照在身上暖融融,余味自從接手大一新生,好久沒有閑暇時間,這樣靜靜的放空自己。
什么都不用想。
靜謐的剛好。
季隨白從食堂領了飯,看著醫院外面廣場的日頭下,熟悉的消瘦身影,勾唇走了過去。
“余老師,給……”
正準備將飯塞給病人,卻發現太陽底下的余味,早已熟睡。
季隨白緩步走到一旁,彎腰坐到長椅上,側身瞧著余味單薄消瘦的身影。
能睡得著,是好事情。
前倆天,腿骨骨折處,加上肌肉組織挫傷的疼痛,沒可能讓他睡上安穩覺,他夜間查房時,余味基本閉目,可人卻是醒著的。
思索間,有風吹過。
季隨白將飯放到一旁椅子上,起身,將輪椅上余味蓋在膝上的毯子,往上拉至腋下,而后重新坐了回去,靜靜地吃著他那份午飯。
期間,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沉睡中人。
因是午餐時間,這處空蕩蕩的,除了他二人,鮮少有人走動。
季隨白抬首打量余味,便多了幾眼。
聽聞他妹妹坦白,說喜歡上大學輔導老師時,季隨白曾經猜想過這老師多半只有皮相,是個招蜂引蝶,張揚的家伙,所以才會吸引小姑娘目光。
眼下看來,他錯了。
且錯的離譜。
余味基本上是他想象的對立面。
第一眼望見人時,皮相雖不驚艷,但卻意外討人好感。
尤其身上那股子干凈氣息,很是出挑。
不過,讓季隨白真正改觀的卻是今日,學校來人核查出事當天情況,這余味輕描淡寫地用著一句“自己不小心”,便將全部過錯攬下來。
對于他那剛踏入大學,這幾日一直惴惴不安的妹妹來說,這舉措足夠大度寬容。
說是拯救這幫孩子,亦不為過。
想到這兒,季隨白住筷,抬頭又望了一眼不遠處,日光正好,照在身旁人臉上,讓他忍不住的又看了一眼。
瞧了眼手表,還有依舊酣睡的余味。
季隨白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