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縉的臉迅速沉了下來。
王琴心也察覺失言,立馬補救:“夫君,妾身不是在說你,都是這個賤婢刻意挑撥……”
“出去!”
“夫君……”
周縉眉目森森:“出去!”
王琴心憤憤然走了。
關門時她回頭,只看到我柔弱地靠在周縉的肩上。
嫡母說的對,我這樣的長相,看上去就很不安分,男人瞧見心癢,女人瞧了手癢。
不過目前看來,周縉雖不喜這個正妻,卻也還是頗為忌憚她的身份。
王琴心離開后,我坐直身體:“從前在府內也聽奴才們說起將軍的英勇事跡,夫人世家嫡女,身份貴重,王氏又極得雍王看重。”
“將軍還是放我出府吧,何必為了我這樣小小一個庶女與夫人鬧的不愉快。”我聲音低落下來:“賀文章從前絕不會因為我娘讓鄭氏不愉快。”
我仰著頭用含淚的眼眸瞧他:“但無論我身在何處,對將軍的感激和敬慕之情都不會有絲毫改變。”
周縉挑起我的下巴,眸光深深:“賀家乃罪臣,你是罪臣之后,還妄想出府?”
我淚珠滑落:“那將軍是要將我送進平康坊嗎?”
平康坊是官家妓館,罪臣的女眷一旦進去,除非死,否則難以逃脫。
“母親當年不得已入了青樓,深以為悔,常在我耳畔念叨對不起我。”我語調哽咽,“將軍若要送我入那吃人之地,不若現在便殺了我。”
“殺母之仇已報,我下了黃泉于母親也有了交代。”
我在試探。
從此前周縉和侍從以及剛才王琴心的反應來看,他生母多半也是青樓出身。
秦樓楚館的女子,百個中怕有九十個都有不得已的理由。
他的生母,或許也曾一遍遍跟他訴說自己的不得已,一遍遍愧疚自己不堪的身份為他帶來的諸多痛苦。
周縉的眸光果然悠遠了幾分,數個呼吸后,他粗糲的手緩緩握住我的脖頸。
勾了一個悚人的笑:“你這樣的美人,我怎么舍得送出去?”
他欺身上來,將我壓在榻上:“過了今夜,你便是我周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