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您是不是有點過分?”
掌柜裝傻充愣,“小兄弟何出此言啊?”
“我家侍女前來典當的那一匣珠寶,竟只值五百兩?黃玉的價格你會不知道?如今世面一顆若羌黃玉能賣到千兩,你這是死當的價?哄哄我家侍女就算了,還跟我裝傻?”
虞蘇不是不能接受壓價,可黑白世界壓成純黑了,也太欺負人了吧?
掌柜臉上仍帶著那抹職業笑容,心里卻暗暗揣度。
這少年氣場不凡,但究竟是哪家的少爺,倒還真摸不準。
于是他又道:“公子,這做生意講究你情我愿。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難不成公子要反悔?”
“你猜對了。”虞蘇冷眼看著他,語氣不客氣,“把東西還給我,銀子你拿回去,這事咱們一筆勾銷。”
掌柜心中一凜,隨即心思百轉。
眼前這位少年非富即貴,絕對不好惹,但那匣珠寶可價值數千兩,若此時退回,豈不是白白丟了巨大的利潤?
少東家可在里間聽著呢。
他面上依舊笑意不減,壓低了聲音,心平氣和道:“公子,您說得沒錯。不過這典當行做生意講究規矩,簽了字,蓋了章,東西就算交割了。下回,您可以找個更靠譜的地方。”
春華站在一旁,氣得臉色漲紅。
虞蘇冷眼看著掌柜,心中卻在迅速權衡對策。
她輕輕抬手,折扇在掌心慢慢敲打著,唇邊揚起一抹冷笑。
“所以,你是不打算退咯?”
掌柜但笑不語,意思很明顯。
虞蘇氣樂了,啪一聲,猛然合攏折扇。
下一秒帶著春華走出了當鋪。
“我當有什么厲害?竟是個外強中干的。還真以為能翻了天不成?”他低聲自語,繼續站回柜臺。
今日少東家來巡店,正巧在里間會友。
自己這番表現,不差吧?
此時,當鋪里間。
檀木雅座中,兩名男子對桌而坐,方才外面的對話已盡收耳底。
其中一人身穿一襲墨色長袍,五官分明,俊美無雙。
面上雖無多余表情,但那與生俱來的冷峻氣場讓人不敢輕視。
對面一人則穿著一身淺色的綢衣,笑容盈盈,溫和中透著幾分狡黠。
雖長相清秀俊逸,卻總給人下一秒要被他賣掉的錯覺。
李述捧著那盒首飾,正把玩著一塊黃玉,語氣輕松:
“真有意思,虞二小姐竟將傅懷溪送的東西當了。你說,若是傅懷溪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黃玉稀少,李述正好知道傅懷溪前幾月大價格入手了一枚。
以虞蘇家境,很顯然這是傅懷溪贈的。
對面的陸玄昭慢悠悠地抬起茶杯,輕抿一口茶,“傅懷溪如何反應我不在意,不過我看此女,著實蠢鈍。”
李述挑眉,露出一絲意外:“哦?為何如此評價?我倒覺得她挺有分寸的,在不知道當鋪來頭前,也沒有輕舉妄動。”
陸玄昭輕笑了聲,“如此價值的珠寶卻只讓一名侍女來典當,是不是蠢婦?”
“喂喂,你這話我就不喜歡了,她哪里是蠢婦,分明是我的財神爺。”
李述哈哈大笑,神情輕松愉快。
然而就在此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李述眉頭微微一皺,抬眼望向門外:“嗯?發生什么事了?”
門口的小廝快步走到里間,壓低聲音道:
“少東家,那位小公子去而復返,還帶了一群老頭老太太,正坐在店門口。客人壓根不敢進來,這擺明是不讓咱們做生意。”
李述一聽,嘴角咧開,“哦!這我倒要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