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爸爸公司有事出差了,半個月沒回家,別墅里只剩下五歲軟軟跟保姆阿姨。
最近軟軟遇到一件怪事,一到晚上睡覺就能聽到臥室里一些嘈雜的聲音,醒過來又聽不到了……
午后,軟軟照例喝完酸奶,被阿姨帶到樓上睡覺,她擠掉自己的小拖鞋爬上床。
“阿姨,我抱小瓶瓶睡覺覺。”她乖乖躺床上,指了指床頭柜上放著的一個被粉色毛絨布料裹著的花瓶。
這是軟軟一直以來的習慣。
自從軟軟媽媽離開后,軟軟就一直抱著媽媽留下的花瓶不離手。
阿姨給她掖了掖被子,知道她不用哄也能睡著,便悄悄退出房間,關上了房門。
軟軟抱著花瓶,很快陷入了夢鄉中。
花瓶里隱隱傳來,稀稀疏疏空靈的哭聲。
“娘,娘你醒醒!”
“嗚嗚嗚,娘你別嚇雍兒,我們馬上就到青州了,父王還在青州等我們呢。”
“哥哥,娘會不會死呀,娘你別死呀,雍兒害怕。”
斷斷續續的哭聲,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叫喊,吵得軟軟耳朵疼。
“別吵啦!”軟軟睡得迷迷糊糊,不耐煩道。
然而耳邊的聲音,依舊不斷,她煩悶地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仔細聽聲音的來源。
最終將目光鎖定在花瓶里,湊著耳朵貼花瓶口。
大乾朝雍州。
搖搖晃晃的青幃馬車里,兩個孩子各坐在一個身著素衣婦人左右。
婦人面色蒼白,早已昏死去,身側一個半大點的孩子,小小年紀面容堅毅,緊緊摟著婦人,眼眶發紅。
“母妃,你在忍一忍,馬上就能見到父王了。”趙承乾喉嚨發緊,說話的聲音很沉。
他們本該跟父王一起前往青州,然青州告急,大雪冰封三月,百姓病死無數,饑寒交迫下流寇橫行,***,城內外亂成一團。
父王為安撫城里百姓,鎮壓流寇,整治貪官污吏,只得率先出發盡快接手青州。
母妃身子本就不好,從汴京到青州路途遙遠,舟車勞頓下又患上了風寒,這幾日接連大雪,饑寒交迫下,病愈發嚴重。
“世子,宋大夫來了。”馬車停了下來,外面的人揚聲道。
厚重的布幔被掀開,年過半百頭頂斑白的大夫提著藥箱跨上臺階,干枯的手按在脈搏上。
沒過須臾,他便皺起了眉梢,撫著胡須。
宋大夫晃了晃頭,嘆氣道:“太子妃……咳,晉王妃病體入肺腑,能拖到現在已經是極限,怪老朽實在醫術不精!”
“若是洛神醫在說不定還有救。”
可惜洛神醫跟隨太子去青州了。
不!
現在太子殿下已經是晉王了。
皇上對殿下實在太狠心了,太子殿下這些年勤政愛民,為大乾付出過不少汗馬功勞,僅僅只是為外祖父姬將軍求情,就被剝奪儲君之位,貶到大乾最貧寒的青州。
原是過完冬,在前往青州,然大乾又遇百年大雪,汴京那些畜生,想著法子要逼殿下走。
這一路上天寒地凍,饑民流寇成團,能不能活著抵達青州都是個未知數。
汴京那些人,這是要把殿下一家往死路上逼啊!
宋大夫掃了一眼,晉王妃身邊的兩個孩子,悲憫道:“前面就是幽州,世子不如先在那歇下,也好叫人給太子殿下傳話……讓殿下盡早為王妃準備的后事。”
趙承乾眼角通紅,將外面候著的人叫進來,交代了幾句。
宋大夫不敢再打攪,屈身作揖,便退出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