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柳躲在大樹后面,看著冬兒匆忙進了主屋,隔了沒一會兒就端著一盤碎掉的瓷碗出來。
“冬兒姐姐。”
銀柳適時迎上去,“我剛剛好像聽到夫人著急叫人,是出了什么事嗎?”
冬兒驟然被搭訕,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沒,沒什么。”
她側身繞過銀柳,對方卻追了上來。
“冬兒姐姐,你眼睛怎么紅了?是夫人罵你了嗎?”
冬兒被糾纏了好一會兒,終于繃不住將銀柳拽到了沒人的角落里。
“銀柳,我覺得夫人闖禍了。”
銀柳連忙追問,“到底怎么了?”
冬兒抿唇,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急得銀柳直跺腳。
“哎呀,你倒是說啊!夫人待我們這么好,真要是出了什么問題,咱們也好替她分擔。”
“分擔不了!”冬兒打斷她的話,沖著托盤中碎掉的瓷碗努嘴,“是夫人給將軍喝的藥出了問題。”
此話一出,銀柳心頭咯噔猛跳了兩下。
“什,什么問題?”
冬兒左右看了看,確保四下無人才低聲說道。
“夫人入府之后,不是打跑了馬大夫,私自給將軍換了藥方嘛。這幾天吃下來,將軍的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發嚴重了。”
“夫人剛才給將軍喂藥的時候,將軍竟然吐血了!”
“什么!?”銀柳驚呼出聲,“將軍吐血?是中毒了嗎?”
“誰知道呢。”冬兒撇嘴,“要我說,夫人雖然治家有方,但畢竟不是大夫,這治病救人的時候哪兒能胡來。”
“更何況里面躺著的可是正國的戰神,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不僅夫人遭殃,咱們這些當奴婢的也要跟著掉腦袋。”
“對了,這件事可是秘密,千萬不能往外傳,尤其是不能讓老夫人和老爺知道。否則他們肯定會拿住把柄,把夫人趕出去的。”
銀柳連連點頭,“你放心,我嘴嚴實得很,不會亂講的。”
......
主院。
秦花田驚地從床上坐起身,“你說真的?穆戎驍吐血了!?”
銀柳點頭,“千真萬確,奴婢親耳聽冬兒說的。而且那些湯藥都是奴婢親自熬制,里面加了足量活血的藥。將軍有暗疾,吃了肯定是要吐血的。”
“哈哈哈!老天有眼,總算讓我逮到這母夜叉的把柄了!”秦花田仰天大笑,恨不得拍掌慶祝,“趕緊去把全城最好的大夫都給我請來,我要當著他們的面坐實蘇紫謀害穆戎驍的罪證!等我把這個母夜叉掃地出門,一定給你重賞!”
銀柳跪地磕頭,“謝老夫人!”
......
“你確定看到銀柳去主院了?”
蘇紫吃著冰鎮的葡萄和荔枝,享受地瞇起眼睛。
這些原本都是供給給秦花田與穆顯吉的好東西,如今全被蘇紫截獲。
馮正財頷首,“是,小人這幾日一直盯著她呢。銀柳每隔一天去見一次老夫人,把咱們這的事情匯報給對方。”
即便早就知道銀柳是個奸細,冬兒還是氣得跺腳。
“狼心狗肺的東西!幸虧夫人機警,提前識破了她的奸計,否則將軍真有個三長兩短,咱們的命都得交代出去。”
馮正財繼續匯報,“銀柳見過老夫人之后就出府了,只怕是要想法子對付咱們。夫人,要不要提前做準備?”
蘇紫自信勾唇,“準備?我早就做好了,就怕他們不上鉤。”
......
一個時辰后,秦花田突然帶著五六名大夫沖進擎蒼院,一進門就開始怒吼。
“蘇紫,蘇紫你個掃把星,給我滾出來!”
“挨千刀的母夜叉,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帶人闖進去了,到時候別怪我不留情面!”
就在話音落下的同時,主屋的房門開啟。
蘇紫雙手抱在胸前,冷漠看著眾人。
“母親不好好養病,怎么又到處亂跑,還招了一群陌生人來打擾將軍休息。”
秦花田雙手叉腰,雙眼瞪得滾圓。
“我要是再不來,穆戎驍就要被你害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們悄悄換了藥方,是想毒死穆戎驍!”
“你這個毒婦,虧得我們不嫌棄你出身卑賤,把你娶回將軍府享福。沒想到你這么歹毒,居然敢下毒殺人!”
說著畫風一轉開始抹眼淚。
“哎呀,我的命咋這么苦啊,攤上個母夜叉兒媳!穆戎驍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么跟皇上交代?”
秦花田這么一鬧,隨行幾位大夫的眉頭直接皺到了天上。
“穆將軍可是咱們正國的戰神,只要有他在一天,西北蒼涼國就不敢進犯。可以說,穆將軍在,正國就在。”
“是啊,穆將軍是大英雄,我們的安寧日子都是他舍身換來的。這樣的豪杰,決不能被奸人所害!”
“蘇紫,你擅自更改穆將軍的藥方,害得他吐血病重,按理應該下大牢。你但凡還有一絲悔改之心,就趕緊讓我們進去救治穆將軍。否則將軍有任何閃失,你便是死路一條!”
秦花田假哭了一陣,順著大夫的話罵道。
“我早就發現這個毒婦有問題,搞不好她是蒼涼國派來的奸細,專門來殺人滅口的!大家別跟她磨嘰了,直接沖進去把穆戎驍搶出來,再把這個母夜叉扭送官府定罪!”
就在秦花田帶頭往前沖的時候,蘇紫轉身從門后提出一把長刀,砰地砸在地上。
這也是從穆戎驍兵器庫里選出來的,見過血,刀刃鋒利泛著寒光。
金屬與地面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蘇紫冷眼審視眾人。
“誰說我下毒害將軍了?將軍被我照顧得很好,用不著你們操心。”
“還有你!”蘇紫舉刀對準秦花田的面門,“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詛咒戰神將軍,是不是活膩歪了!”
“你們誰敢再胡說八道半個字,我把他嘴皮子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