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傷勢嚴(yán)重,他沒有氣力反駁,早就起身動手。
陸周堯見狀,一副頗提不起興致的模樣,轉(zhuǎn)身就要走。
陸老爺子叫住了他:“你跟我到書房來。”
他步伐一頓,跟陸老爺子走了過去。
書房。
他像是隨意挑了張皮椅,慵懶入座。
“有什么事就說,我還有重要的事。”
陸周堯俊美的臉上神情漠然,渾身透著玩世不恭,落在陸老爺子眼里盡是頭疼。
即便如此,他還是穩(wěn)了心神,“過兩天是***祭日......”
話音未完,陸周堯面上神情倏轉(zhuǎn),“所以呢?”
陸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呵。”陸周堯唇畔溢出冷笑,站直了身,“我媽的祭日,還用不著你來操心。”
眼見著他又要走,陸老爺子猛地拍響書桌。
“我是你老子,你敢這么跟我說話?你媽就是這么教你的?”
陸周堯聽了,嘲諷地笑了一聲:“我媽沒教過我,你不是知道嗎?”
老爺子胸膛起伏不定,陰沉地看著那張跟他有五分相似的臉。
“還有事?”
陸老爺子氣極:“你給我滾!”
陸周堯冷笑了一聲,轉(zhuǎn)頭就走。
管家聽見動靜,推門進來,正好看到離去的陸周堯,正想開頭,老爺子那頭就已經(jīng)捂著胸口,喘息聲越發(fā)加重。
他趕緊從抽屜里找出藥來,老爺子服下以后,總算好了一些。
“這個逆子!我怎么會有他這么一個逆子!”
很明顯,他對剛才陸周堯的話還耿耿于懷。
管家心知他所想,倒了一杯熱水過來,輕輕順著他的后背:“遲早有一天,小少爺會理解您的苦心的。”
陸老爺子哼了一聲,他自己的兒子他還不知道嗎,他們父子兩不撞個頭破血流就不錯了!
“相比起之前,少爺肯從國外回來去公司,不就說明他已經(jīng)開始想通了嗎。”
之前,陸周堯跟陸老爺子關(guān)系冷硬,在國外一待就是三年,連個電話也沒有。
現(xiàn)在肯回來,還愿意去公司,可見有回寰的余地。
老爺子面色還是有些勉強,但到底沒有再數(shù)落。
“他在公司,你多幫襯著點。”
管家笑了笑:“是,老爺。”
-
南市的天氣多變,剛剛進入回南天,潮濕的環(huán)境讓人不適。
宋昭綿最討厭這樣的天氣,就好像身體的濕氣也慢慢的涌出,皮膚上黏黏糊糊的,一點也不舒服。
打開除濕器,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躺在沙發(fā)上刷著手機。
她現(xiàn)在住的這一套公寓,離陸氏只有十分鐘的路程。
陸氏是全國,甚至全世界都赫赫有名的上市企業(yè)。
現(xiàn)在的陸氏是由陸博然,也就是陸星野的父親掌管,外面都傳陸星野是陸氏的繼承人,宋昭綿也這么認(rèn)為。
為了幫助陸星野,她隱藏身份背景加入陸氏集團。
結(jié)果,不過是她自作多情,陸星野根本不在乎她究竟在哪,做什么。
好在,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清醒了,不會再做多余的事。
只是......
她揉捏了一下眉心,婚禮取消,但班還得繼續(xù)上。
“嗡嗡——”
她拿起震動的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全是她爸媽打來的,翻到最底下,有一個很少出現(xiàn)在通訊記錄的號碼映在眼底。
她微微皺眉,拇指猶豫地落在號碼上,是弟弟打過來的。
手指下滑的瞬間,微信里又出現(xiàn)了弟弟發(fā)送的消息。
【姐,爸媽很擔(dān)心你。】
【我也很擔(dān)心你,你什么時候回家?】
【姐你沒事吧?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星野哥他只是一時沒想清楚,之后肯定會跟姐姐你好好解釋的。】
滿屏的消息文字,字里行間仿佛都透露著關(guān)心。
她卻是很清楚,這所謂的關(guān)心,只不過是建立在婚事利益的基礎(chǔ)上。
與其是怕失去宋昭綿這號人,不如說是害怕失去她這枚棋子。
她沒有回復(fù),放下了手機。
仰頭倒在沙發(fā)里,困意襲來,她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陽光從窗簾里透進來,爬到了宋昭綿的臉上,刺的她睜開眼睛。
她從床上爬起來,換了一身利落的職業(yè)套裝,提著家里的垃圾出門。
到了公司,打完卡,她趕上了電梯關(guān)上的最后兩秒。
眼看著電梯即將合上,骨骼分明又修長的手伸出來擋住了電梯。
宋昭綿小跑著進了電梯,氣剛喘勻,對著身后的人道謝。
“謝......怎么是你?”
一轉(zhuǎn)身,映入眼中的是張熟悉的俊臉。
陸周堯眼角微挑,略帶倦色的眉眼憑添幾分淡漠冷色。
“我不姓謝。”
他身形依舊懶散靠壁,但一身西裝革履著身,顯出疏離沉穩(wěn)姿態(tài)。
這樣看來,倒有些不像平常的陸周堯。
宋昭綿:“......我當(dāng)然知道你是陸周堯,可是,你怎么會在公司?”
眾所周知,陸家小少爺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唯獨對進陸氏沒什么興趣。
三年前他出國的時候,陸博然上位,所有人都覺得他是被陸家老爺子流放了,基本上一輩子就這樣了。
沒想到轉(zhuǎn)頭又回了國,還重新進了陸氏。
宋昭綿腦子轉(zhuǎn)的很快,這是不是代表,陸星野繼承人的位置遠(yuǎn)沒有她想的那么穩(wěn)當(dāng)?
陸周堯眼皮都沒抬,只勾了勾唇角:“誰知道呢,老爺子突發(fā)奇想吧。”
宋昭綿不信,心里想的表露在面上。
“倒是你。”他雙手插兜,站直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步步逼近。
他身形頎長,手臂也極為修長,身體每一寸都如刀工斧鑿的藝術(shù)品,惹眼欣賞。
但現(xiàn)在,宋昭綿沒空欣賞,只覺電梯里滿是壓迫感。
偏偏其他人剛走,恰好只剩下他們二人。
他越來越近,她繃緊了身體,下意識做出防御的動作。
陸周堯笑了起來,冷淡的臉褪去。
“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么。”
宋昭綿哪里還能不明白,陸周堯是故意戲弄她。
她索性別過臉,不去搭理陸周堯。
就在這時,上頭卻悠悠落下一道低沉嗓音,“我聽說,你要賣婚戒。”
宋昭綿聞言微動,“有事嗎?”
她的婚戒昨天被她掛在二手平臺,出售的時候,她其實還是有些猶豫的。
三克拉的白鉆,五角的形狀猶如一顆玫瑰花,象征著永恒不離,一生一世,是她畢業(yè)后親手設(shè)計的,世界上只此一枚的戒指。
“怎么,對待顧客這么沒耐心。”陸周堯恢復(fù)如初,語調(diào)懶懶拖長。
“我對那枚婚戒很感興趣,想買來玩玩,你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