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艱難的扶著墻,才能勉強站直。
緩過勁后,她去到酒店樓下的洗手間,洗干凈血液,撥通了沈青的電話。
不到一小時,沈青開著車,出現在了酒店門口。
林清淺剛坐上車,沈青看到她毫無血色的臉,擔憂道:“清淺,你這是怎么了?祈景敘呢?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送我回家就好。”
林清淺的話音剛落,車載音響里,便開始播放起娛樂新聞。
“今日,祈景敘影帝夫婦,攜手驚現畫展,結婚多年,依舊恩愛不減……”
沈青發覺不對,趕緊將廣播調到別的頻道:“清淺……”
林清淺搖頭,卻說不出話來,眼淚又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淌。
好一個恩愛不減……多可笑。
夜里,林清淺獨自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張病歷單。
上面赫然寫著檢查結果——肺癌晚期。
這時,電話響起,是她母親打來的。
林清淺不用想也知道,指定是又來找她要錢了。
剛一接通,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清淺啊,快給我打100萬!”
林清淺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顫著聲說道:“媽,我上個月才給你打了50萬,你該不會又去賭錢了?”
“上次給的錢,全給你弟買車了!你和你老公這么有錢,還對你親媽這么摳搜,真是白養你了!要是我明天看不到……”
林清淺不想再聽下去,直接將電話掛斷。
一種無力感瞬間席卷全身。
她原本自己還有祈景敘可以依靠,但現在,她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此時,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林清淺趕緊將報告藏到茶幾下面。
但她紅腫的雙眼,還是沒能逃過祈景敘的視線。
他快步上前,關切道:“清淺,你怎么哭了?”
林清淺啞聲開口:“我媽剛打來電話,又開始要錢了。”
祈景敘心疼得皺眉:“你直接拉黑,有什么事,你讓她找我,我能替你擋著。”
說完,他將林清淺溫柔的抱在懷里,輕聲道:“清淺,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他極盡溫柔,可林清淺聞著他身上不屬于自己的香水味,心如刀絞。
祈景敘,你既然心里還有我,又怎么能一次次地背叛我?
可她問不出口,也注定得不到答案。
接下來的幾天,林清淺都在家中靜養。
這天上午,她突然接到沈青打來電話:“清淺,公司這邊需要你去參加一檔訪談節目。”
沈青停頓了一下,接著說:“祈景敘也會參加。”
林清淺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沒有拒絕:“沒事,一個節目而已。”
她其實是不想去的,但為了不讓沈青在公司難做,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訪談節目錄制現場。
林清淺和祈景敘并肩而坐,錄制期間,他還不忘幫她整理耳邊的碎發。
起初支持人的問題還停留在兩人感情上。
訪談快要結束時,主持人卻將話題引到了一個敏感方向。
“林小姐,作為曾經的歌壇天后,自從嫁給祈先生后,您就再也沒開過演唱會。”
“你覺得這一切值得嗎?”
林清淺一愣,七年前,她為了祈景敘告別舞臺,最多也只是接一些商業廣告。
“我不后悔。”她笑了笑,“但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回到舞臺上。”
過去的選擇值不值得,林清淺已經不在意了。
但在生命結束前,她確實想要最后再辦一場演唱會,與這個世界告別。
聞言,祈景敘愣了一下,隨后緊握著她的手:“無論清淺做什么,我都會支持。”
林清淺笑得眼睛發紅,沒有說話。
如果祈景敘知道,她辦完演唱會可能就要死了,會是什么反應?
訪談結束后,祈景敘貼心的將外套披在林清淺的肩上,送她上車時一臉歉意道。
“清淺,晚上導演辦了場聚會,這次實在不好推脫,但我一定爭取早點回來陪你。”
“沒關系,玩得開心。”林清淺扯著唇角,表示理解。
祈景敘讓司機送林清淺回去,自己轉身去找導演。
但車輛剛走不遠,林清淺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包留在了片場。
當她趕忙叫司機掉頭,回到片場。
她剛走到樓梯拐角,便看見祈景敘和這檔節目的導演正站在過道的窗邊,背對著她。
林清淺停下腳步,就見導演遞給祈景敘一支香煙,勸說道:“我說兄弟,作為男人,不要老圍著一個女人轉。”
“后天我安排了個聚會,你懂得,全是年輕火辣的。”
導演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祈景敘一眼。
林清淺心一緊,視線也隨之緊盯著祈景敘,幾乎摒著呼吸。
“我就不去了。”祈景敘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導演聞言,調侃道:“我記得你結婚之前,這種活動從來都不缺席的,怎么現在被那女人給拴住了?”
祈景敘笑了笑,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玩玩,沒問題,但我這輩子都不能失去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