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要打胎,老師嚇了一跳。
“婉君,你瘋了嗎?少帥愛你如命卻殺人不眨眼,他要是知道了整個上海灘都會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
“我會處理好,麻煩老師再替我買一張南下的車票,等一周后修養(yǎng)好身體,我就奔赴前線。”
“您曾經(jīng)教過我的,君若無情我便休。”
本以為我在看玩笑的老師盯著我看了許久。
“前線戰(zhàn)況不明,你此去就相當(dāng)于和這里徹底斷了聯(lián)系,誰都無法再找到你,你也沒有再回來的可能。”
我緩緩點頭,“這就是我想要的。”
做完手術(shù),我獨自回家。
在后花園小門處,顧錫山的車停在一棵桂花樹下。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上前,忽然看到車身傳來不自然的起伏。
“少帥好狠的心,都到這里來了,怎么不讓我進去?是嫌憐憐伺候的不好嗎?”
蘇憐憐,百樂門頭牌歌女。
聽說是留過洋的落魄千金,風(fēng)情萬種。
會英語,會跳交際舞。
難怪這段時間,顧錫山不再帶我出去應(yīng)酬。
嘴上說著是心疼我懷孕辛苦,其實是身邊有了更體面的洋小姐。
“閉嘴,若是驚擾了夫人,我定然不會饒了你!況且,在這里豈不是更刺激……”
顧錫山把蘇憐憐壓在身下。
我送他的那枚永結(jié)同心的平安鎖,隨著他的動作,一下一下捶打在他***的胸前。
桂花飄香的花園中,我感到喉嚨間一片血腥。
想要離開,卻因失神扭傷了腳。
一個小時后,顧錫山宣泄完成。
他整理了一下大衣走下車。
那輛原本獨屬于我的汽車,十分熟練的帶著蘇憐憐駛向?qū)γ娴墓^。
我愣了好久,才在月色中起身,踉蹌著回去。
剛回到房間,便看到了滿臉緊張的顧錫山。
他急得滿頭是汗,眼中是藏不住的慌亂。
“婉君,你去哪了?找不到你我都快急死了。”
“發(fā)生什么事,腳怎么受傷了?這些下人都是怎么伺候的,全都給我拉出去槍斃!”
顧錫山的目光又是憤怒又是心疼。
不顧身份,半蹲下捧起我的腳為我按摩。
我急忙阻止他的舉動。
“別殺人……”
他愣了一下,看向我的肚子,忽然笑了起來。
“婉君說得對,大師說過不能遭殺孽,要為我們的孩子積福。”
“這樣,明天我陪你去寺廟叩拜還愿,再去城門口施粥放糧,讓佛祖保佑我們一家人平安喜樂,保佑孩子健健康康。”
“我這么體貼,婉君能不能犒勞一下我的辛苦?”
他的手順著我的小腿摸了上來。
我想起他與蘇憐憐赤身糾纏的畫面,惡心的險些吐了出來。
一陣干嘔,眼角都泛起淚花。
顧錫山眼中情欲盡退。
這個身中數(shù)槍都不皺眉頭的男人,此刻竟然紅了眼眶。
“對不起婉君,我忘了懷孕是這樣辛苦。”
“以后不生了,不論是男是女,我們只要這一個孩子,在我心底,你才是最重要的,比什么都重要……”
看著顧錫山深情款款的樣。
我一時有些茫然。
如果沒有看到剛剛那一幕,如果沒有收到蘇憐憐挑釁信。
我一定不會懷疑顧錫山的真心。
畢竟我們指腹為婚,青梅竹馬。
我睜開眼看到第一個人不是母親,不是奶娘,而是他。
他陪著我長大,在這個風(fēng)雨飄搖的歲月里給了我一個安穩(wěn)的家。
在過去的那些年里。
我堅定不移的認(rèn)為,不管今后如何,我們一定可以攜手共度,白頭偕老。
可我怎么都沒想到。
生生死死都熬過來了。
這份年少情深的愛,竟然敗在了一個***身上。
我不知道該以什么心情面對顧錫山,借口說身上不舒服,不愿和他同房。
高大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次受傷。
“我就坐在你身邊,陪著你。”
“你要是夜里不舒服,隨時喊我,就像小時候一樣。”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小時候我起紅疹,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我。
是顧錫山不眠不休的照顧我。
聽說華東醫(yī)院有特效藥,一人一馬,不遠(yuǎn)千里冒著鵝毛大雪為我求藥。
我嘆了口氣,沒有把他趕走,只默默背過身去。
顧錫山坐在我的床前,直到睡去,手中都還攥著我的一角。
這副緊張小心的模樣,一如當(dāng)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