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養大的孩子,齊母忙抬手給她擦眼淚:“對不起啊雁秋,是媽的要求太過分了。”
她抱住陶雁秋:“放心,就算你不跟應琿在一起了,你也永遠是媽的女兒。”
陶雁秋經過剛才那一遭,心情復雜。
她只能輕輕點頭:“我知道,媽,不論什么身份,我都會永遠孝順你。”
話雖如此,齊母臉上的勉強笑意還是讓陶雁秋沒了胃口再吃飯,只能找個借口出了齊家。
齊果果已經從育紅班放學,正跟一群小孩玩。
她走過去,齊果果抬頭看見她,張了張口,卻又一時頓住。
陶雁秋又怎么會不明白,這孩子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喊自己什么了。
她蹲下身,擦了擦齊果果玩得臟兮兮的小臉:“果果,以后就叫我姑姑吧!”
“姑姑?”齊果果不理解,“姑姑是什么?”
陶雁秋耐心解釋:“姑姑就是,爸爸的妹妹。”
“姑姑。”齊果果笑道,“你不當我媽媽,我媽媽就能回來了對嗎?”
那天真無邪的笑像是一把刀,刺得陶雁秋眼睛一疼,她嘴唇干澀道:“對。”
她剛說完,一道冷沉的熟悉聲音傳來:“你在胡亂教果果什么?”
她轉頭看去,是眼神復雜的齊應琿。
“果果有兩個媽媽,沒有姑姑。”齊應琿走上前拍了拍果果的頭,“快回去吧,奶奶在等你吃飯。”
齊果果年紀還小,不明白大人間的暗流涌動,聽話地回去。
孩子走后,齊應琿看向陶雁秋,神色變得疲憊又無奈。
“自從麗姝回來,你就陰陽怪氣的,現在又在孩子面前說這種話。”
“雁秋,你到底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陶雁秋忍著心底的難過,極力偽裝得平靜。
“齊應琿,我沒有在鬧脾氣,我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會跟在你后面跑的小女孩了。”
“算了。”齊應琿嘆氣,“我現在跟你說不通,等麗姝走了就好了。”
陶雁秋笑了笑:“你覺得她走了就不會再回來嗎?”
就像上輩子一樣。
每次在她以為生活恢復平靜時,姜麗姝就會重新出現。
那個女人似乎將齊應琿當成一個避風的港口,每當飄泊累了就回來歇歇。
直到最后一次,姜麗姝永久停留,而她則被那兩父女徹底拋棄……
對面,齊應琿不悅道:“你不要將麗姝當成敵人,她是新時代的女性,不會依附男人生活。”
陶雁秋心臟一瞬被這句話撕裂,痛得靈魂都顫栗。
她想笑,眼睛卻一點點紅了。
齊應琿親手斬斷了她的翅膀,卻又覺得她像舊時代被人養在籠子依附男人的家雀。
“你錯了,我從來沒有將她當成敵人。”陶雁秋說。
她清楚的知道,造成她苦難源頭的從來都是齊應琿。
如果齊應琿堅定選擇她,那么不管是誰出現,他們的結局都不會是這樣。
說完,陶雁秋轉身離開,這一次,她也要做翱翔天際的鷹。
回到那個所謂的‘家’,她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只一個編織袋,就將她所有的東西全部裝下。
這幾年,她給齊應琿父女買衣服,買各種他們需要的用品,卻完全忘記了自己。
她看著沒裝多少東西的編織袋,無聲地笑了笑,眼中卻是消散不去的苦澀。
翌日,齊應琿去軍區時,陶雁秋來到姜麗姝的病房。
看見她,姜麗姝勾唇一笑,眼底卻帶著不屑。
“說起來,這還是我們倆第一次單獨見面。”
“你背著應琿來找我,是想讓我離開嗎……”
陶雁秋搖搖頭,拿出一份文件打斷她的話。
“不是,你讓齊應琿把這份文件簽了吧,我知道你有辦法。”
姜麗姝看清那上面的字后,神色愕然。
“離婚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