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了眼，湯里沉淀著幾樣藥材。
跟我常用的熬湯配方一模一樣。
我一下子攥緊了手。
上個月，莫東明陪我產檢回來，走進樓棟電梯。
他一手攬著我的腰，一手無比自然地按向樓上的數字13。
我當時就笑他：“自己家在哪一層都能按錯？”
莫東明愣了一下，然后從善如流地改成了12，苦笑求饒。
“這段時間公司和實驗室兩頭轉，眼睛都花了。”
當時我哪里還有心思，滿心滿眼只顧著心疼他了。
后來回家沒多久，他接了通電話后無奈同我道歉。
“老婆，公司項目有些問題，我得回去加班弄。”
記憶在這一刻越來越清晰。
我甚至記起了。
他站在陽臺接電話時，不經意露出的噯昧的笑。
我滿心茫然。
莫東明那天，真的去公司了嗎？
“姐姐，啊，對不起！”
我后知后覺感到肚子上一陣熱痛。
低頭一看。
是女孩把雞湯潑在我肚子上。
“姐姐對不起，碗太燙了，我拿不穩，我給你賠錢好不好？”
女孩微微上挑的貓眼透著幾分挑釁和得意，拿出手機發語音。
“老公，我闖禍啦，我把人家衣服弄臟了，怎么辦？”
很快我聽到她故意外放的語音條。
“公主殿下，一件衣服而已，你的騎士賠得起。”
昨天夜里抱著我喊乖乖的男人。
此刻用無比溫柔的嗓音輕哄著另一個女人。
喊她公主殿下。
我猶如一只被捆縛的青蛙。
懸掛上空的手術刀終于落下。
將我砍成兩半，鮮血淋漓。
女孩搖頭晃腦，似笑非笑：“姐姐，我老公給我轉了錢哦，你衣服多少錢，我還給你？”
腹中孩子激動地踹了我一腳，肚皮鼓起一個角。
我抱著肚子，面無表情指著門口。
“我不歡迎你，慢走不送。”
女孩無趣地聳肩。
“行吧，不過姐姐你這衣服也舊了。”
“不宜穿的衣服就該丟掉，不然多丟臉啊。”
“人也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