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與我從小就定了娃娃親。
我們是天作地設的一對,在我七歲之前,人人都夸我們是金童玉女。
我自小才名遠揚,善劍術,靈根更是百年一見,門派無人不曉我的名號。
是未來的九州第一。
也是她,在師祖面前開口說想要我做她唯一的道侶。
師祖連連打趣她:「這么小就知道要嫁人結成道侶啦!」
那時她十分堅定道:「我這么好,我怕他被別人搶走了!」
可我一直都沒變,她卻不要我了。
七歲那年,她約我出門游玩,慘遭魔族追殺。
魔族要求我自毀靈根才可以放過她。
我毫不猶豫,親手挖出了自己的天靈根。
魔族見達到目的后便將我和她推下懸崖。
我抱著昏迷的她,走了整整三天三夜。
蒼茫雪原中用自己的體溫煨暖她,不惜割肉飼狼引開那些魔獸。
被人找到時,我們都昏倒在了山洞,她被我照顧的很好,而失去靈根的我,已經是一個廢人,又加上沒有靈氣護體,高燒不退,心智卻永遠停留在了七歲這一年。
一開始師姐對我十分愧疚,逐漸變成了不耐煩,最后變成了怨恨。
她怨恨我攜恩圖報,怨恨被我拖累了這么多年。
她曾無數次在深夜掐著我的脖子,面目猙獰:「為什么你不死在七歲這一年呢?」
而我只是茫然得看著她。
十五歲,她當眾拒絕了師祖的賜婚時,我哭鬧不已。
師祖摁著她的頭,逼著成了婚。
洞房花燭夜,她身著婚服在別人房中一夜春宵,獨留我一個人對著喜蠟癡癡憨笑。
我等了這一刻好多年。
從小如清師姐就說她會嫁給我,會做我的娘子。
以后我們的日子會是怎樣的呢?
可她卻說你是個傻子,要是別人知道身為天之嬌女的她有這么一個夫婿會丟人,以后你別出去見人了。
我怕她生氣,答應了,從此閉門不出。
二十歲時,她成為掌門后迫不及待把我打入魔淵,滿臉絕情道:「這么多年的恩情我早就還完了,往后你我此生不復相見。」
我一個傻子不懂得如何生存,又沒有師姐的庇護,人人都看不起我,可以過來隨意調笑我,搶走我的東西。
他們騎在我的身上,讓我學狗叫,又讓我每天都去給他們洗腳,逼著我舔地上的水。
我怕極了這樣的生活。
好在我終于死了,死在了數九寒天的魔淵。
也是那天,她攜一個魔族的低賤魅魔昭告天下,那是她的此生摯愛。
她忘了,曾經就是因為魔族我才會變成這樣。
這一世,就如她所愿,我放過她了。
師祖將我扶起, 嘆了一口氣。
「我不要說氣話,你放心,我定會為你做主的。」
我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師祖,娘親說只有對我好的人才能成為我的娘子,我不想和如清師姐在一起了。」
我癡傻,卻分得清誰對我好壞。
這一句清晰得傳進師姐的耳里。
她身體一僵,愕然呆滯之下眼眶竟然紅了。
所有人都以為我只是被師姐氣瘋了,口不擇言。
畢竟傻子的話,不可當真。
師祖揉了揉額角,滿臉疲憊,最后只是揮手說道:
「此事日后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