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宋菀寧剛把早餐端上桌，就看見沈默川拎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
她愣住，眼底漫起絲酸澀：“現在就走嗎？”
沈默川越過她，徑直朝玄關走去：“早點分開，對彼此都好。”
聞言，宋菀寧心底一顫，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手。
挽留的話卻在嘴里化成了句提醒：“你胃不好，吃完早餐再走……”
沈默川停住腳，目光冰冷地抽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掌心的空蕩像是根刺，深深扎進宋菀寧心臟，痛的她紅了眼。
半晌，她才拿出手機，在備忘錄中顫抖地幾下一行字。
“7月4日，沈默川把你獨自丟在了曾經的家。”
……
云海醫院。
宋菀寧剛換好護士服，就收到開例會的通知。
她跟著同事去了會議室，一眼便看見坐在第一排的沈默川。
四目相對不到一秒，沈默川便移開了視線。
宋菀寧強作若無其事地坐下，靜靜等待著主任說話。
“今天的例會主要向大家介紹一位新同事。”
主任聲音洪亮，他朝門外望去：“這位是新調來的腦科醫生，何夢瑤，大家歡迎！”
隨著一個白色身影出現，會議室中掌聲雷動。
“謝謝大家，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我能和你們一起并肩作戰。”
看著何夢瑤燦爛的笑容，宋菀寧下意識地看向沈默川。
他表情冷淡如常，但目光始終沒有從何夢瑤身上離開。
這一刻，她只覺渾身血液都凝固，連同呼吸都困難了許多。
“今天我看何醫生從沈醫生車上下來，你說他們是不是……？”
“聽說他們是大學同學，也正常。”
小聲八卦的同事用手肘撞了下宋菀寧，低聲問：“菀寧，你看他們是不是挺般配的？”
宋菀寧攥緊了手，根本回答不出。
散會后，宋菀寧剛走出會議室，身后就傳來何夢瑤的聲音。
“菀寧，沒想到你也在這兒。”
她回頭看去，卻撞上沈默川漠然的視線。
宋菀寧臉色漸白，她不住地去猜想，沈默川她離婚是不是因為何夢瑤。
沈默川沒有理會她祈盼解釋的眼神，而何夢瑤卻笑說：“也對，當初你們倆連實習都要黏在一起，婚后又怎么分得開呢？”
宋菀寧艱難地扯開嘴角：“準備散了。”
面對她的回答，何夢瑤一臉疑惑：“什么散了？”
“宋護士，上班時間請別談私事。”沈默川突然冷聲開口。
帶著警意的語氣讓宋菀寧一僵。
她和何夢瑤，終究是有著不同的待遇……
宋菀寧忍下心尖的澀意：“抱歉，下次不會了。”
看著默默離開的人，何夢瑤不由蹙眉：“你們夫妻之間火藥味也太重了吧。”
沈默川沒說話，轉身回了辦公室。
入夜。
值班的宋菀寧坐在護士站，呆呆凝著手機中沈默川的照片。
堆積在心的思念讓她忍不住打開微信，想看看他的動態。
但沈默川的朋友圈沒有更新，反倒是很久沒發動態的何夢瑤更新了一條。
“重逢，是為了并肩向前。”
簡短文字下配了張照片，照片中辦公桌上，躺著兩支一黑一白的鋼筆。
黑色的鋼筆，是一直別在沈默川胸口口袋上的那只。
苦澀霎時蔓延進宋菀寧四肢百骸，好像徹底將她淹沒。
她立刻退了出來，卻無法壓下胸口的窒息感。
直至呼吸平穩后，宋菀寧才忍不住撥通沈默川的電話。
幾聲嘟后，那端傳來的卻是何夢瑤的聲音：“你好？”
宋菀寧瞳孔一緊。
“誰的電話？”沈默川的聲音隱約傳出。
“不知道，是個陌生號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