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如其名,陳禮謙大概只占個姓氏。
他是典型的公子哥,紈绔子弟一個,行事高調,風流史更是能寫成史書出版的程度。江清影從小就看不慣他,他不惹自己倒是沒事,但大約是對方也如自己一樣。兩人是圈內出了名不和,學生時期吵架、打架是家常便飯,到如今成了競爭對手斗得只會是更厲害。
陳禮謙見江清影的不理會見怪不怪,主動打破僵局:“江總也看上了這里?”
江清影斂眉,繼續默不作聲,掃了眼陳禮謙身后的一群人,“陳總陣仗搞挺大啊,看來真勢在必得了?”
陳禮謙換了下站姿,“看來咱倆又要開始爭了。”
陳家是做傳統的實體行業,家族勢力算不上大,近幾年經營逐漸走向落寞,便開始采取圍魏救趙的辦法,很賣力地投資其他的項目,奈何起色很一般。
江清影看向他的眼神很不屑,聲音帶著幾分譏誚:“陳總可能不清楚,如果我想拿下這里,你大概連爭的機會都沒有。”
語畢,余光看見站在陳禮謙身后的男人,目光遠遠地與那個男人相對一瞬,眼底閃過驚訝。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江清影很快調整過來,看向陳禮謙:“你要擔心的可不只是我。”
陳禮謙疑惑。
江清影下頜上揚一下,示意他往后看。
陳禮謙回頭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沉默幾秒才說:“陸衿淵?”
江清影目光重新落回遠處的男人身上,修長挺拔的身形站立在石子路邊,灰色調的光線照在他身上顯得陰郁寡冷,天生的衣架子身材,高定西裝剪裁合體,勒出他完美的身材線條,腰肢勁瘦,寸寸散發著嚴謹和成熟的氣質。
江清影緩緩抬眸,對上他幾乎看不見情緒的雙眼,她眼神停留沒離開。直到天空中出現一聲沉悶的雷鳴,打擾了她的思緒。
江清影對他輕輕點了下頭,抿唇淺笑,下一秒轉身離開。
江清影往來時停車的地方走,思維重新回到剛才還沒來得及思考的問題上,小聲嘀咕著:“陸衿淵怎么在這?”
身旁的周煜聽見了,也是一臉疑問,搖頭道:“不清楚,據我所知陸氏近來是有別的更重要的項目,這塊地皮,他也是只打聽了一下,目前并沒有什么舉動。”看了眼江清影試探地問:“需要再仔細查一下嗎?”
江清影沉默了兩秒,輕聲開口:“不用。”
周煜替她打開車門,細心地用手擋著車門頂。
江清影俯身坐進去,抬眼對他說:“還有,這里放手吧。”
“讓給陳總?”周煜詫異,知道江清影心中存顧慮,但沒想到這么快就下好決定。
“是我不屑要。”
江清影笑笑,睇他一眼,“把想要的東西放棄給別人才叫讓。”說著停頓下來,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周煜,“都說置之死地而后生,但那也得有本事才行。”
“這個項目不管賺不賺錢對我來說都不痛不癢,但陳禮謙可不一樣,可能會讓陳氏起死回生,但也可能讓陳氏敗得更快。”
“那...”周煜眼光波動,想說什么卻又不敢說。
江清影打住他,“誒!齷齪骯臟的事情我可不會干。”
語畢,自己伸手把車門關上,留下摸著鼻子訕訕的周煜。
江清影是個商人,但也是個遵守法律,堅持道德正義的人,她只是純粹覺得陳禮謙沒有這個能力而已。
沉悶醞釀許久的天空開始下雨,大概是真的憋了很久,這雨下得猛烈急促。
大粒的雨滴砸在車頂咚咚作響,伴隨著車子發動的引擎聲,聽著聽著困意漸漸襲來,江清影打了個哈欠,歪了歪腦袋找個舒服的位置閉養神。
本來只是打算放松休息一下,沒想到睡著還做夢了,夢里的場景光怪陸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她心里不安。
在夢境里掙扎時聽見呼喊聲,江清影費勁抽離,睜開惺忪的雙眼,“到了嗎?”
坐在副駕位上的周煜轉過頭對她說:“還沒有。”
“那怎么停下來了?”江清影看了眼車窗外,雨還在下,絲毫沒有要變小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