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我穿上了漂亮的衣服,難得地打扮了一下自己。
這些年,我一邊忙著公司的業務,一邊操持著邵銘玄的生活起居。
沒有一點自己的時間打理自己,我仔細看著鏡子中的人。
與記憶中的模樣相比,的確老了許多。
也難怪邵銘玄罵我是丑八怪、黃臉婆……
邵銘玄則穿著熨帖合身的西裝,我們簡單吃了早餐就出了門。
路上的時候,我和他心平氣和聊了很多。
聊小時候在孤兒院的事,聊那幾年創業的艱辛。
可車開到一半的時候,一通電話打破了平靜。
我用余光瞥見了手機屏幕上的字——寧寧。
是唐晚音。
電話剛打完,邵銘玄就停下了車,他面色為難地看著我:“綿綿,公司突然有點事,我得去處理。”
我沒有捅破最后的窗戶紙,推開車門下了車,透過車窗真誠地跟他說了一聲:“再見。”
邵銘玄,再也不見。
我打了輛車,獨自去看了院長媽媽。
她年紀大了,頭發花白,一直拉著我的手問:“銘玄怎么沒來。”
我不忍跟她說實話,只好編了個謊話:“他公司忙抽不開身。”
院長聞言嘆了口氣:“我總感覺銘玄這孩子變了,以前再忙也會抽出時間陪你的,現在這是怎么了?”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在孤兒院待了一上午后我回了別墅。
在別墅留下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后,拖著行李就出了門。
再上飛機的最后一刻,我用法語跟邵銘玄道了別。
很小心眼地在最后加了一句:“你才是白癡。”
然后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并換了一張新的電話卡。
此后,我與他再不相見。6
到了巴黎后,公司派來接機的是一個身高188的法國大帥哥。
他的眼睛是深藍色的,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清澈、明亮。
他十分紳士地接過我的行李,用不是十分流暢的中文跟我說:“你好,姜小姐,我是總部派來接您的,您可以叫我道森。”
我笑著跟他握了握手,用法語告訴他:“你可以跟我***語的,我會。”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后,笑著夸我:“您法語講得真棒。”
我笑了笑:“過譽了。”
下定決心學法語,還是因為邵銘玄一次次當著我的面和唐晚音用法語交流,我問他們說什么,卻搪塞我說是工作上的事情。
可什么工作能讓人這么開心,眉飛色舞?
那段時間,我每天再忙也會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用來學習法語。
甚至空閑時的娛樂也換成了看法國電影。
我希望在他和唐晚音聊天的時候,我也能夠跟他交流。
可在我學會后,聽到邵銘玄用法語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姜容綿就是個白癡,我早晚會跟她離婚的。”
也是在那一刻,我徹底看清了他的嘴臉。
與預想的難過不同,我出奇地冷靜。
或許是心底早有答案。
所以即使他們當著我的面一遍遍地用法語嘲笑我挖苦我,我也沒有絲毫表露出來。
我不再把心思花在邵銘玄的身上,而是一步一步將公司的客源一個個地盡數把控下來。
我加入這家法國企業的依仗,也正是我手中所掌握的這些資源,以及我在新能源領域深耕多年的經驗。
邵銘玄總挖苦我是個白癡,可真正白癡的人,是他自己才對。
公司被挖空了都不知道。
我猜想,此刻發現客源大量流失的邵銘玄,一定跟熱鍋上的螞蟻沒什么區別。
說來也巧,我來法國后對接的第一家公司就是邵銘玄的公司。
因為流失大量客戶,沒有客源,他不得不開始尋求國外市場。
而我所在的法國企業是他無法越過的大山。
與此同時,邵銘玄面臨著一個更大的問題。
在我走后,那些從創業初期陪著我和邵銘玄一路走來的老員工,得知我和他之間的事后紛紛提交了離職報告。
我偶爾會登錄以前的微信。
很多老同事發微信安慰我,祝賀我離婚快樂。
恭喜我人生開啟了新的旅途,并表達了以后希望還能一起共事的愿景。
我一一表示了感謝。
但更多的,是邵銘玄發來的消息。
從他發現我離開的那天起,每天都會發。
從一開始的質問我為什么會法語卻不告訴他,到后來一遍遍地跟我道歉。
他細數和我一路走來的那些事。
從小時候在孤兒院的彼此依靠,到上學的時候,他一遍遍地給我輔導作業。
再到后來畢業創業,最難的時候我們共吃一碗泡面都沒有想過放棄彼此。
怎么說散就散了。
怎么說散就散了?
我心中冷笑,他做了錯事,卻反過來問我。
我沒有理會他,他的這些話,只會讓我愈發清醒。
明白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里。
一轉眼,就是三年。
這三年來,我一步步從法國總部的經理做到了中國區的董事長。
其中付出的努力只有我自己知道。
三年間,我沒有再談戀愛。
并不是因為我沒有忘記邵銘玄。
相反,我身邊男人不少。
其中包括剛來法國時,給我接機的那位法國藍眼帥哥。
他曾向我表白,我明確地告訴他:“***行,***人不行。”
下一秒,他就摟住我的腰吻了起來。
該說不說,他的技術很棒。
以至于我一直沒有換掉他,甚至在我回到中國時,把他也調了過來。
這三年,我一步步讓自己強大。
也愈發明白,女人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
當自己在某個領域綻放光芒時。
無論是男人,還是財富,都會自己走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回國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邵銘玄。
他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我回國的消息。
在我落地后,堵在了接機口。
他看到我后,努力地朝我揮著手。
“容綿,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