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幾聲咳嗽。
“咳咳……陳哥哥,不要和姐姐吵架。”
張梅梅扶著門框,白皙的臉沒有絲毫血色,蒼白如紙,一副扶風弱柳之態(tài)。
陳年華一臉擔憂,催促我去扶她。
可我無動于衷。
我明白,她是裝的,她一直在偷聽我們對話。
她小心翼翼走過去,擰著病號服的衣角。
“不要怪姐姐,如果不是我非要學做飯,就不會注意不到臥室里著火了。”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我媽已經死了!
張梅梅低下頭,眼淚欲掉不掉,陳年華心疼壞了,直起身輕喚張梅梅過來。
張梅梅輕靠過去,時不時咳嗽幾聲。
“哥哥,我好難受,我呼吸不上來,我是不是要死了……”
張梅梅豆大的汗珠順流而下,好像真的很難受。
我知道,這是水,她一進門就有了。
陳年華心疼的抱著她,輕輕撫摸她柔順的頭發(fā),替她擦干眼淚。
見我直挺站著,他嫌棄我沒眼力見。
“去給梅梅拿張紙。”
兩人如膠似漆、你儂我儂,一股惡心躥入心頭。
“不哭,不怪你,我早就告訴過她媽把用電器換掉,她不聽才有了火災,你沒事就好。”
“醫(yī)生怎么說?”
張梅梅欲言又止,最后莞爾一笑。
“怪我從小體弱多病,這肺,不爭氣啊……”
陳年華聽出來了,表情一臉凝重。
“我把我媽的肺捐給你。”
理智在這一瞬間崩塌。
他口中的'我媽'是命喪火海的我媽!
可惜,他永遠也找不到我媽了。
我咬牙切齒道:“陳年華,你說的是人話嗎?”
我沖上去就要扇他。
卻被趕來的主治醫(yī)生攔下。
陳年華好像早就料到我會出丑,提前按了床鈴。
醫(yī)生厲聲呵斥:“醫(yī)院禁止大聲喧嘩,請你立刻離開!病人需要休息!”
隨即他向陳年華諂媚笑道:“抱歉陳總,我立馬趕走她,不擾您清凈。”
可我像脫韁野馬,掙脫幾人束縛,重重扇了陳年華一巴掌。
“啪。”
周圍人都驚了,他也是。
可礙于面子,他沒有打回來。
陳年華震驚的表情未散,張梅梅慌忙查看他的情況。
如果不說,我還以為自己才是插足的第三者。
陳年華抬起眼,摸著發(fā)紅發(fā)燙的臉,陰森笑道:“李佳安,你可千萬別讓我找到咱媽。”
我心猛地一顫,他是名聲在外的總裁,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什么性格我懂,只有他不想,沒有他不能。
他不會善罷甘休。
可那又怎樣,我媽已經因為他死了。
最后,保安來了。
保安他畢恭畢敬喊道:“陳總。”
對了,這家醫(yī)院是他名下的。
人自然也是向著他的。
我冷哼一聲,滿腔怒火離開了令人作嘔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