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我的臉頰一片冰涼。
婢女在窗下閑聊:
「聽說郡主手上要留疤,哭了一晚上,最后殿下將皇后娘娘留下來的玉痕膏給了郡主,這才把人哄好呢。」
「還不是因為屋里這位,即便犯了錯殿下也愿意為她善后,明明只是個獵戶女,可真是好命。」
所有人都說,阿黎真是不知足,得了殿下的寵愛還不夠,妄想飛上枝頭當金鳳凰。
可阿黎只想回到燕州大山,當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鳥啊。
額頭纏上了厚厚的繃帶,我摸了摸,是我教給蕭景鈺的手法。
「你醒了?」
蕭景鈺疲憊地靠在床前,眼下青黑,不知熬了多久。
「蕭景鈺,你回去吧。」
我輕聲催促他,我知道太子很忙的,不應該在我這里浪費時間。
蕭景鈺卻好像會錯了意。
「阿黎,你還在為錦陽和孤置氣嗎?」
「錦陽答應孤,只要你親自為她獵一頭白狐,她就原諒你的不敬。」
「等父皇為我們賜婚的圣旨下來,你就和我住在東宮,沒人能讓你受委屈。」
彈幕飛速滾動:
【太子心中還是有女配的,竟然肯低頭替她向女主求情。】
【要不是女配太子早死了,現在只是為她說兩句話就自我感動了?】
【笑死,女配的委屈不都是太子造成的嗎?支持女配早點跑路。】
我揪著被套上的繡花,悶悶地答應:
「好。」
反正我要走了。
就當是留給蕭景鈺的告別禮物吧。
心里卻像吃到了沒熟的青杏子,又酸又澀。
蕭景鈺松了一口氣,難得耐心和我解釋:
「錦陽和你不同,她父母亡故,自幼長在宮中,脾氣難免大了些,可她畢竟是郡主,是大長公主唯一的血脈。」
「皇家顏面不可受損,這次已經是輕罰了,阿黎,不要辜負孤的苦心。」
我知道啊,生如浮萍的獵戶女和金枝玉葉的郡主是不同的。
就像阿黎和蕭景鈺也是不同的。
蕭景鈺走后,我翻出那個粗糙的木雕娃娃,拿著刻刀仔細打磨娃娃的眉眼。
眼淚突兀掉落,嚇得我趕緊哄了哄自己。
沒關系的,也沒有很難過。
時間足夠酸澀的青杏變甜,也足夠放下一個人,不再為他難過。
可我沒想到錦陽要獵的是一頭懷孕的母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