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風給了林天云三天時間,讓他們一家人從別墅搬到三居室。
林天云和老婆梁鳳英都沒有工作,靠在林氏集團的一點股份分紅過日子,林晚晴也在林氏集團上班,一家人的經濟命脈全部被林天風捏在手里,即使心里有再大的怨氣,此時也只得忍氣吞聲了。
搬家的時候,梁鳳英對林晚晴哭著說:“女兒啊,我嫁了個窩囊老公,命已經夠苦的了,哪知道你比媽的命還苦,你爺爺怎么就給你找了蘇倫這么個廢物!”
林天云雖然為人比較懦弱,但當年憑借林家二公子的身份,也是讓不少女人趨之若鶩的。
梁鳳英當年也算得上百里挑一的美人,嫁給林天云以后過了二十年闊太太的生活。直到林老爺子去世,才因為林天風一家人的擠兌,日子逐漸艱難了起來。
聽著梁鳳英的哀嘆,林晚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跟蘇倫的婚事是林老爺子一手安排的。像林家這種大家族,兒女婚姻依然保持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傳統。
蘇倫與林晚晴當年只辦理了手續,還沒來得及舉行婚禮,便因林老爺子病重而擱置了下來。
后來林老爺子撒手人寰,林家大權落入長子林天風手中,婚禮之事便遙遙無期了。
實話實說,蘇倫身材挺拔,面目清秀,也稱得上是相貌堂堂,與林晚晴從外表上看十分般配。但結婚以后,林晚晴發現蘇倫啥本事沒有,也沒有正經工作,整天就是掃地做飯,當個家庭婦男,十分窩囊。
一個沒有事業的男人是沒有魅力的,更不足以征服林晚晴這樣優秀的女人。
當年林老爺子臨終之前,對林晚晴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對蘇倫有耐心。
“蘇倫絕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將遇風化龍,貴不可言。”
林晚晴對爺爺的話謹記在心,然而三年過去了,蘇倫依然是那副死樣子,哪里有什么貴不可言的跡象。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林晚晴自己清楚,她早已對爺爺的話產生了懷疑。
搬完家以后,梁鳳英累癱在沙發上,咋咋呼呼道:“蘇倫,給我倒杯水來。”
蘇倫不敢怠慢,趕緊給丈母娘遞上杯子。
梁鳳英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口,隨即又全噴了出來,怒道:“你想燙死我啊?”
蘇倫連連道歉:“媽,對不起,我忘了提醒你水有點燙。”
梁鳳英沒好氣地說:“你別叫我媽,實話跟你說,我早就打算讓你跟晚晴離婚了。”
“什么?”蘇倫驚詫道。
“你看那個林婷婷,論長相、身材、氣質、學歷、能力,她哪樣比得上晚晴,就她那個樣子都能傍上張少爺,咱們家晚晴不得給我們找個比張少爺更好的女婿?何必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梁鳳英一想到憑借林婷婷與張少爺的聯姻,林天風一家從此將飛黃騰達以后,羨慕之情溢于言表。
林天云干咳了兩聲說:“蘇倫可是我爸給咱們選的女婿。”
梁鳳英瞪了林天云一眼說:“你爸那是老糊涂了,撿一坨垃圾都當寶。”
林天云嘆了口氣說:“蘇倫雖然沒有太大的本事,但對咱們長輩還是很好的,你看這幾年家務活全被他包了,你哪里干過一點活。”
聽見老丈人為自己說話,蘇倫向他投去了一絲感激的目光。
梁鳳英卻不吃這一套,撇了撇嘴說:“光干活有什么用?又不是請傭人。自從招了這個廢物女婿,我出門在姐妹們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林天云勸說道:“我看做人還是踏踏實實比較好,那些好高騖遠的人,沒幾個能落到好下場。”
梁鳳英伸手揪住林天云的耳朵罵道:“你這個老窩囊廢,成天只會教小窩囊廢。我們現在都落魄到住這種破房子了,你還想讓我去睡馬路?”
聽著父母的爭吵,林晚晴無奈地搖了搖頭,向蘇倫使了個眼色,兩人回到自己的臥室,將房門緊緊地關了起來。
蘇倫整理著被褥,自覺地在床邊打起了地鋪。他們已經以這樣的方式生活了三年,雖有夫妻之名,但實際上兩人幾乎連手都沒怎么牽過。
林晚晴注視著正撅著屁股打地鋪的蘇倫,緊咬著嘴唇,猶豫了半晌方道:“蘇倫,我們離婚吧!”
蘇倫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心頭也仿佛被什么猛烈地撞擊了一下。
蘇倫沒有回頭,只輕輕地問道:“你認真的嗎?”
林晚晴十分傷感地說:“世上哪有我們這種夫妻,我們不要彼此耽誤了吧!”
蘇倫輕嘆道:“可是我答應了爺爺,要照顧你一輩子!”
一提到爺爺,林晚晴的心頓時軟了下來,從小到大,爺爺都是最疼愛她的那個人,唯獨這樁婚事,讓她一直猜不透爺爺的心思。
除了外表好看一點,蘇倫似乎真的一無是處。
林晚晴的眼淚默默地流淌了下來,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她與蘇倫并不能說沒有感情,但比起她理想中的丈夫形象,蘇倫實在差得太多。
林晚晴這樣心比天高的女人,需要的是一個值得她崇拜仰視的男人,而不是整天圍著爐邊灶臺轉的家庭煮夫。
蘇倫發現了林晚晴情緒的異樣,他站起身從床頭抽出兩張紙巾,伸出手去,輕輕地為林晚晴擦拭眼淚。
自結婚以來,兩人很少會有這樣親密的舉止。
由于淚水模糊了視線,林晚晴看不清蘇倫的表情,只覺得他的動作無比溫柔,眼神中也傳遞出一種溫暖的力量。
林晚晴的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融化,她感到有些后悔,剛才不該一時沖動,輕易說出離婚的話。
“晚晴,今天幾號?”蘇倫仿佛漫不經心地問道。
“今……今天嗎?三月十八。”林晚晴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蘇倫緊緊盯著林晚晴的一雙美目,感受著她呼出的如蘭氣息,突然十分堅定地說:“好,從明天開始,我不會再讓你流一滴眼淚,我要讓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林晚晴接過蘇倫手中的紙巾,用力擦干眼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行了,你不用逗我開心。”
雖然蘇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有些讓人感動,但林晚晴明白,他只是在胡吹大話哄一哄自己罷了。
方法拙劣了一點,但用意還是挺好的。
“行了,我去洗漱了,明天還要上班。”林晚晴說著轉身去了衛生間。
望著林晚晴消失的背影,蘇倫駐足原地,一動不動,他原本茫然的眼神漸漸變得凜冽了起來,鋒芒外露,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
明天就是三月十九,我要拿回所有屬于我的東西!蘇倫在心中默念。
絕不會有人想到,看似窩囊無用人人輕視的上門女婿蘇倫,會是燕京蘇家的長公子。
燕京蘇家是全國頂尖的豪門世家,權勢滔天,富可敵國,是普通人高不可攀,永遠只能仰視的存在。
十年前,蘇倫的父親在家族內斗中落敗,不久夫妻二人郁郁而終。
去世之前,父親將還在上初中的蘇倫送到了遠離燕京的江陵小城,托付給林老爺子。
林老爺子為了蘇倫的安全考慮,讓他在與世無爭的福利院中長大成人,后來便將自己最疼愛的孫女林晚晴嫁給了他。
蘇倫的真實身份,除了林老爺子以外,整個江陵無人知曉,燕京蘇家也以為他早已不在世上,可以高枕無憂。
蘇倫的父親雖然在家族內斗中敗給了自己的弟弟,但他名下的財富依然十分驚人,當年蘇倫還太過年幼,他便將這筆巨大的財富全部投資在江陵,并立下遺囑:等到蘇倫有能力掌控這筆財富之時,全部由他繼承。
這筆巨額財富解封的時間,便是今年的三月十九。
作為一個上門女婿,蘇倫在林家遭受了無盡的冷遇和白眼,但他都表現得無動于衷,因為他心里無比清楚,有朝一日,這些人在自己眼中都將如同螻蟻一般渺小和卑微。
蘇倫神游天外之際,林晚晴已經洗漱完畢回到了房間。她此時穿著清涼的吊帶睡衣,露出性感的鎖骨和修長的雙腿,白皙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如同冰雪一般冷艷。
蘇倫目不轉睛地盯著林晚晴,忍不住猛吞了一口口水。
“看什么看?戳瞎你的眼睛。”林晚晴白了蘇倫一眼。
“這屋子就這么大,我不看你,視線也沒地方落呀!”蘇倫故作無奈地說。
林晚晴扔了一床被子下來說:“行了少貧嘴,早點睡覺。”
蘇倫聞著被子上散發出的淡淡幽香,不禁心猿意馬,浮想聯翩,他扯著嗓子喊道:“唉,這地板好涼,又硌得慌,睡久了就算不得風濕病,只怕也要落得個腰間盤突出。”
蘇倫的言外之意,林晚晴自然心知肚明,她沒好氣地說:“都睡了三年了,你今天才發現不舒服?那你來睡床,我睡地鋪。”
蘇倫見林晚晴真要起身,連忙推脫道:“算了算了,這么艱苦的環境還是讓我來承受吧!做男人的應該有擔當一點。”
林晚晴啐道:“人家霸占我們別墅的時候,你的擔當到哪里去了?現在擠在這么個小房間里,你還好意思跟我說擔當?”
蘇倫淡淡一笑說:“晚晴,你信不信,要不了多久,我就讓你住上比之前的別墅更好的房子?”
蘇倫話音剛落,突然眼前一黑。
整個房間只余窗外透進的淡淡月光,地板上如同披上了一層霜華。
原來是林晚晴按熄了燈,她側過身背對著蘇倫說:“還沒睡呢,就開始說夢話了。”
顯然,林晚晴并沒有把蘇倫的話當一回事。
蘇倫不以為意,他知道林晚晴現在不可能相信他說的話,但他自己卻堅信,要不了多久,整個江陵都會在自己的腳下顫動,所有曾經輕視他的人,都會為他們的言行付出代價。
這一夜之后,蘇倫將脫胎換骨,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