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別墅院子里,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響起。
“小姐,你咋又坐在這里!”
王媽拿著一條羊毛披肩急匆匆地披在溫北梔單薄的身上。
溫北梔望向門口那條隱在黑暗中的馬路,輕聲道:“你說,他今晚會不會回來?”
“小姐........”王媽欲言又止。
溫北梔沒回頭,聲音卻淡了很多:“他又去溫煙那了,是嗎?”
王媽兒子是傅鴻升的司機,剛發信息說傅總去錦央別墅,晚上不回來吃飯。
錦央別墅的女主人,是溫煙。
王媽嘴唇翕動幾下,最終還是沒開口。
院子里陷入沉默。
溫北梔抬眼望向檐廊上掛著的風鈴,低聲呢喃:“七年感情,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這幾年傅鴻升越來越忙,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風鈴是傅鴻升親自掛上去的,當時還笑著對她說,忙得沒辦法陪在她身邊時,風鈴吹動就是他陪在她身邊。
如今掛風鈴的人,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奔向另一個女人,已然忘了他當初的承諾。
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只是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沉默了一瞬,溫北梔望了一眼別墅的大門,單手撐著躺椅的扶手,起身站起來。
王媽立即上前,扶了她一把。
溫北梔剛站穩,猛烈的咳意便席卷了她的喉嚨,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后,她掌心里多了一攤血。
給她輕柔拍背的王媽,驟然臉色大變,結巴巴道:“小....小姐,這...”
溫北梔卻似乎早已習慣,輕聲說道:“去拿藥吧,還沒到顧醫生說得那么嚴重。”
王媽看著溫北梔面不改色地吃藥,她滿眼擔憂地看了幾眼,悄悄回房,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一樓正廳內,溫北梔坐在畫架前,抬手用筆輕輕勾著線條,一筆一畫,她畫得認真極了。
好似要把她后半生的相思,都畫進這幅素描里。
最后一筆畫完,溫北梔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輕聲喚道:“王媽。”
門鎖滴答一聲響,大門推開,一身高級定制服裝的男人,冷臉逆光站著。
溫北梔呆滯了一瞬,眨了眨眼,她好像有半個月沒見過傅鴻升了。
傅鴻升走了過來,停在幾步遠位置,眉頭蹙起:“王媽說你病了,我怎么看著,你這臉色還不錯?”
溫北梔聽到這話,臉色忽白,拿著畫筆的手緊了緊,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說。
這副樣子在傅鴻升看來,就是心虛,他抬眼望向空寂的大廳,一片冷清,覺得很是厭煩。
他神色不耐道:“你乖乖的,傅太太的位置是你的。要是再用這種手段,我不介意換個人當傅太太。”
溫北梔看著男人冷淡的雙眸,突然疲憊地想,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自己說話竟然如此冷漠無情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病情,還會是如此冷漠嗎?
溫北梔充滿希冀地開口:“阿懷,我真的病了。”
傅鴻升看她一眼,突然緩緩走近,俯身湊近她,溫北梔睜眼看他一點點逼近,直至兩人呼吸交纏——
“有病就去看醫生,找我做什么?”傅鴻升吐出的話涼薄至極。
溫北梔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冰水,那股寒意從皮肉浸入到骨縫里,讓她絲毫動彈不得,凍住在原地。
這時,傅鴻升的手機響了,鈴聲是溫煙的成名曲。
隔得如此近,溫北梔看到男人的臉色,一瞬間柔和了下來,他直起身子,按下接聽,柔聲道:“乖,馬上回來。”
電話掛斷,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別墅大門砰的一聲響,生怕溫北梔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
溫北梔垂著腦袋,呆滯地看著她攤開的手心,手中的鉛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斷了。
王媽走上前,面色很是愧疚,低聲道:“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溫北梔將手中斷掉的筆芯,丟到垃圾桶,轉頭看向那幅畫好的素描,好一會,她才開口道:“不是你的錯。”
傅鴻升,我們是不是沒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