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蘇萌雨哭了很久。
她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對我又打又罵到最后,哽咽地說不出話。
而我全程沒什么表情,默默承受著她的那些怒火。
「我都已經(jīng)和你解釋過了江徹,我和阿遠那都是因為工作啊!」
「你要生氣就生氣我哄哄你不就行了,你至于說不領(lǐng)證嘛!」
等她眼睛都哭腫了后,我抬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淚水。
「萌雨,我們相愛七年。你應(yīng)該清楚的,我從不說謊話。」
她渾身一震,踉蹌倒在了床上,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大一新生剛?cè)雽W(xué),那是我第一次遇見她。
作為引導(dǎo)新生入學(xué)的學(xué)長,我剛要準備幫她拉過行李箱,卻被她笑嘻嘻拒絕了。
「學(xué)長可不要小瞧我,我的力氣大的很,可以自己拿的。」
她笑起來有個小小的梨渦。從見面第一天,我就記住了。
后來迎新晚會,沒想到和我搭檔的居然也是她。
臺上看不出半點異樣的蘇萌雨,下了臺抓住我的衣袖就開始打哆嗦。
「好緊張啊學(xué)長,那么多雙眼睛看著我,我都快嚇死了。」
少女拽住的明明是我的衣服,不知為何心跳卻漏拍了幾下。
我們越來越熟,她最終也答應(yīng)了我躊躇好久的告白。
如果沒有程遠這個人…我想我們早就結(jié)婚了吧。
從記憶中抽離出來,蘇萌雨已經(jīng)哭累到睡過去。
我在次臥睡了一晚。
這一夜睡得并不好,摻雜著太多愛恨的片段被塞滿在我的夢里。再醒來時,竟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
等我緩過神走到客廳時,發(fā)現(xiàn)戴著圍裙的蘇夢雪將粥端到了飯桌上。
「醒了?快去洗漱吃飯吧。」
除了哭腫的雙眼,她看不出來任何異常,我甚至懷疑是我的記憶出了錯。
要知道,她幾乎在家里從不做飯的。
「好了,先去洗漱吧。」
她把我推進洗手間,臉色很是平靜。
等我坐在椅子上后,她遞給我筷子,歪頭笑了下。
「阿徹,我想通了。確實是我做錯了,我給你道歉。」
「我不應(yīng)該因為工作的原因就和阿遠拉拉扯扯,以后不會了。」
「可你不應(yīng)該告訴我,不領(lǐng)證了這件事。這對我,并不公平。」
突如其來的道歉驚得我差點將嘴里的粥吐出來。
也許是太過輕易得到了想要的道歉,我半天也沒整理出要說的話。
「好吧,我知道了。」
我太過平淡的反應(yīng)讓她不禁撇了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粥很燙,熨熱了我涼了很久的心。
她,這是在服軟吧。
不過經(jīng)歷了太多次期待落空,我已經(jīng)不太敢輕易相信了。
從這天起我們之間的氛圍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只是還有股尷尬的氣息纏繞在中間。
大約,還是回不到從前了。
一周后,有同事離職,我被他們拉著要去聚聚。
酒過三巡后,有人提出要去玩玩劇本殺。
一車人被拉到目的地后,我這才發(fā)現(xiàn)來的竟然是蘇萌雨工作的那家店。
一行人嘰嘰喳喳走進去時,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蘇萌雨的身影。
眉心不禁皺緊了下,她不是告訴我今天要加班么?
許是忙著吧,抱著這樣的念頭的我和幾個同事打開了其中一個包廂。
燈光乍亮,驚醒了黑暗中摟抱在一起的一對男女。
女人的臉很熟悉,男人的也是。
半個小時前和我說要加班不能早點回家的蘇萌雨,被她的竹馬程遠緊緊抱在懷里。
腦子里的那根弦,終究還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