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當天晚上,衛懷期還會來看我。
我剛沐浴完,換好素衣,披著頭發,從竹林出來。
不期然撞見了他。
他看到了我,微微抿唇,而后移開眼去。
「君上來做什么?」
我和他四目相對。
「來看你,不滿意嗎?」
他聲音帶著嘲諷。
我不再說話,轉身離去,卻被扼住手腕。
我回過頭。
他盯著我,冷笑一聲。
「王后想害紅璃落胎,不就是對她心生嫉妒嗎?」
他不知道發什么瘋,強硬地將我打橫抱起,就往內殿走去。
「既然如此,你也生一個。」
真是瘋了。
「衛懷期,你瘋了,放開我……」
我被壓在榻上,用足了力氣,想要去掙開他。
但我被司命君寫入了歷劫運簿。
一入運簿,法術受制。
如同凡間女子,手無縛雞之力。
更不要說,我剛剛承受天雷,仙骨裂縫,被他牽扯全身,疼得難以自制。
衛懷期按住我的手,順勢吻了上來。
我從未如此絕望,微微閉眼,眼底有了淚意。
明明只要再過三天,何必再受這種折磨?
我低下頭看他,放軟了聲。
「衛懷期,我錯了。我明日便向紅璃認錯。」
聲音略帶哽咽。
「你別再……我受傷了,身上好疼。我說真的。」
衛懷期就放開了我。
他望著淚流滿面的我,臉色卻愈發陰沉。
「你既說受傷,我便讓人來看。別總故作姿態,讓人以為你千里迢迢嫁過來,還在衛宮受了虐待。」
巫醫為我請脈。
衛懷期退讓到旁。
不經意看到我換下的血污衣裙。
他親手拾了起來,看清那新鮮血跡,面色微微白了一瞬。
「你,你怎會傷得如此重?」
他似乎很緊張。
我淡淡收回手。
「巫醫,王后怎么樣了?」
巫醫惶恐地跪下。
「君上,恕臣眼拙,王后身體很好,只是微感風寒。」
衛懷期聞言斂眸,注視我良久。
又去看手里的衣衫,猛地攥得更用力了。
「再傳,把全宮巫醫都叫過來。」
他站起來看我,一字一句道:
「給王后好好看看。」
流水的巫醫被召進了殿,又陸續退了出去。
自然是看不出來的。
司命君為我備好的越女凡身,早在第一道天雷時,就已被燒得焦黑,形容可怖。
那血是越女的。
如今這副軀體,是我神魂維持。
凡間的醫者,怎能把得出脈呢?
衛懷期仰起頭來,諷刺地笑了。
「七十多位巫醫,都看不出王后的病,我看王后的病是在心里。」
他松了手。
染血衣衫落地。
他用腳重重地碾了上去。
「只會在陰謀詭計上,挖空心思的女人。」
他捏住我的下巴,往前傾身盯著我。
「你就是求我,我也不會再碰。」
求他?
天上地下,我何曾求過他?
從始至終,是他先來求我,才有了這一段情緣。
我抬眸,目光冷淡,與他對視。
「那君上,可要先等到我求你那日,再好好羞辱于我。」
衛懷期瞳孔微縮,緊緊抿唇,被我氣得呼吸不勻。
他手上猛地添了兩分力。
「別忘了,明日與紅璃道歉!」
等他走后,我支撐不住,昏倒在了床上。
大抵是旻華的神力在逐漸恢復。
竟會傷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