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該心生畏懼。因為面前這個男人,我名義上的丈夫,寧愿殺了我,也不愿意幫我一點小忙。
此刻卻莫名地,當他的手指掐住我脖頸時,一股難以抑制的酸楚從心底翻涌。
是他執意要我嫁給他,一直冷落我,突然又和我親近,態度緩和下來,還把我抱在懷里,替我擦眼淚,說了那么多溫柔的話。
他說過,從今往后,他會做我堅實的后盾。
他會替我父親討回公道,讓我們家重新抬起頭做人。會給我撐腰,讓我在親戚面前揚眉吐氣。
多動聽的承諾。
等到酒醒清醒,這些話便被他拋諸腦后。
如今的我,不再期待什么依靠,什么寵愛。
我只想在那些醉酒時的甜言蜜語里,他能夠實現一個,僅僅一個。
大概是因為懷了他的孩子,情緒格外敏感,我險些沒忍住哽咽。
所幸及時止住了,狠狠咬住嘴唇,沒說出“你答應過我的”這種示弱的話,否則豈不是又讓他嘲笑。
既然美夢已醒,就不要再猶豫了。
“霍總說得對,是我癡心妄想拿初戀相比,實在可笑,以后不會了。”
我的順從沒讓霍云深消氣,他冷笑兩聲,松開我,摔門而去。
之后霍云深好幾天沒回家。
我想了想,給陸醫生發了消息,讓他準備好藥物。另一邊,我恭敬地向婆婆報備。
“爸爸忌日快到了,我已經好幾年沒回老家,想回去祭拜一下,盡盡孝心。”
婆婆一向看不起我家境普通,聽我提起那個蒙冤入獄的父親,眼里滿是輕蔑。
何況我走后,她就有理由把閨蜜女兒接來,找機會介紹給霍云深當情人。于是還是勉強回應了一下,點頭叮囑了幾句:
“去吧,也不用著急回來,衍兒那邊我會說的。”
我自然一副感激的樣子,輕聲道謝。
離開霍家那天,陽光明媚。我拿著陸醫生給的藥,沒有告訴任何人,獨自坐上了去云南的高鐵。
沒有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