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守護柳語冰,我用氣運替她擋災七年。
她因此在一次意外中僥幸生還,卻把同行的林宇當做了正緣。
認為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全是對方帶給自己的好運。
而常年損耗氣運體弱多病的我,卻被她嫌棄是霉運的源頭。
兩人纏綿爛漫之際,我卻被囚禁在不足五平的地下室里被老鼠啃咬。
柳語冰不知道,她的卦象中顯示還有最后一次大劫。
可我已經不想再犧牲了。
這一回,就讓她聽天由命吧。
1
和林宇在外快活了一周,柳語冰才想起我還被關在地下室里。
等她匆匆趕回家,命人打開門時。
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嚇得說不出話。
我面色蒼白昏迷在角落,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惡臭。
腿上的傷口也已經化膿。
她捂著鼻子招呼人把我抬了出來。
嘴里還在不斷抱怨:
“我只是罰他靜閉思過而已,人都這樣了怎么還在地下室躺著,你們是等著我回來收尸的嗎?!”
一旁的下人們個個惶恐,小聲回應:
“夫人,上次您交代過沒有允許不準把人放出來,我們也是怕您生氣...”
聞言,柳語冰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在和林宇一起去度假前,她的確下達過這樣的命令。
好在經過醫生處理,我并沒有大礙。
很快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我發現脖子上掛著的玉墜顏色變得血紅,布滿細小的裂痕。
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成粉末。
這意味著,我的氣運已經所剩無幾。
“這次就當是給你個教訓了,以后要再污蔑人家林宇是災星,我可不會像現在這么好的脾氣。”
說著,柳語冰用眼神示意下人們把我算卦占卜的那些行當。
盡數打包扔出了家門。
其中一盞燃了七年的油燈,也被她嫌棄的一腳踢翻。
“之前我就是太慣著你了,任由你胡鬧去折騰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再讓我看到這些東西,你干脆一起滾!”
柳語冰的八字注定一生多難。
是我一直以來用自己的氣運替她消除災厄,才換的七年的平安。
我一次次警告過柳語冰,而那些預言也一一成真。
在和林宇一起乘坐觀光輪渡那天,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卻出現異狀。
最后整船的人只剩下她和林宇兩個幸存者。
我原以為柳語冰會相信我說的話,可她卻覺得是我帶來了這些霉運。
之所以能活下來,全都是因為林宇陪在她身邊。
柳語冰嘴上說著不相信玄學。
卻把林宇當成了正緣,所有好運皆是他帶給自己。
發生海難那天,也是我們結婚七周年的日子。
柳語冰執意要和林宇一起乘船去海島上的寺廟還愿。
我跪在地上哀求阻攔,得到的卻是重重的耳光。
撿回一條性命,我愿以為柳語冰會相信我的話。
但她卻認為是我的烏鴉嘴,才害的她差點死在海里。
直接把我推進了地下室,導致我摔傷小腿。
在關上地下室的門前,柳語冰最后只對我甩下一句:
“顧向南,要不是我爸在遺囑里交代過不準我和你離婚,我早就把你趕出柳家了,你好自為之吧!”
隨著那盞油燈的花光熄滅,我感受到了自己消逝的氣運正在逐漸回歸體內。
被關在地下室的這些天。
我占卜出柳語冰不久后會迎來人生中的最后一劫。
她一定會死。
可我不在乎了。
2
在醫院躺了將近半個月,我的傷勢基本痊愈。
但只能靠著輪椅行動。
一向對我避之不及的柳語冰,居然在出院這天特地跑來接我。
我眼尖,注意到林宇也在車上。
他裝作好心過來幫我推輪椅,嘴里卻時不時冒出嘲諷的話。
“南哥,我聽說你小的時候是被親生父母丟在山下,還是道館的人把你撿回去養的。”
“其實我也挺相信玄學的,要不你抽空也教教我?”
一旁的柳語冰呲笑了幾聲。
馬上附和一句:
“得了吧,他要真有這個本事,能算不出自己會摔斷腿?”
我心里已然清楚。
柳語冰之所以會來接我出院,不過是想借機嘲笑我。
還拉上林宇一起來看笑話。
上車后,我垂著頭一言不發。
只是默默看著窗外的景色。
當年我下山貪玩,不小心丟了錢包和證件。
餓了好幾天最后差點昏迷在路邊。
是柳語冰的父親主動對我施以援手,把我帶回了家。
出于習慣,我偷偷替柳語冰算了一卦。
才知道柳語冰命途多舛。
也是那個時候,我下定決心要守護她。
哪怕是用自己的命,也要讓柳語冰一生平安。
整整七年,那盞燃燒著我氣運的油燈不斷替她擋去災厄。
也導致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本來只要燒夠最后一個月,柳語冰的命格便可從此被修正。
可她卻親手毀了這一切。
也讓我七年來的心血化作了泡影。
到家后,我拿出手機給師傅打了個電話。
得知我決定離婚,他先是沉默了幾秒。
隨后聲音哽咽:
“向南,你這些年受委屈了。”
“我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可柳家的恩情你已經還的夠多了,既然現在一切已成定局,趁早回頭也不遲。”
是啊,為了報答柳叔叔的救命之恩。
我幾乎是搭上了全部。
他深知自己的女兒從小便是多災多難,好幾次都活不下來。
在我精準給出了卦象上的結果后。
更是求著我一定要保全柳語冰的性命。
守護了她整整七年,我才知道有些事注定是無法改變的。
我沒有食言,只是無能為力了。
拄著拐杖一瘸一拐來到臥室門口,我正準備和柳語冰提及離婚的事。
哪知剛推開房門,就看見她和林宇依偎在床上。
衣服散落一地...
3
看到我站在房門口,柳語冰并未表現出絲毫慌張。
她白了我一眼,隨后淡定自若穿好了衣服。
“剛才我偏頭痛又犯了,只有和林宇待在一起才能好受些,你知道的。”
這樣荒謬的理由,我已經不是頭一次聽她說了。
早在幾個月前,柳宇冰就煞有其事從某個研究所搞到一份報告。
佐證林宇特殊的體質。
他身上的陰離子要多于常人,剛好可以暫緩偏頭痛的癥狀。
一開始,柳語冰只是用這樣的借口去和林宇親近。
還把他提拔為自己的貼身助理。
到后來更是放肆,竟把我趕去了次臥居住。
好讓林宇每晚都能陪著自己一起睡。
美其名曰是為了能早點康復。
我當然知道,柳語冰雖然次次都能從逢兇化吉,卻也不是高枕無憂。
她也需要承擔一定的后果,而頭痛就是副作用之一。
不過總比死要好得多。
事到如今,我也懶得去戳穿柳語冰的小心思。
輕聲“嗯”了一句,便轉頭離開了臥室。
剛邁出去沒幾步,柳語冰突然從身后一把將我拽住。
“我和林宇又沒有真的發生什么,他只是好心幫我治病而已,你至于這么陰陽怪氣?”
我明明什么也沒說,結果柳語冰自己先急了。
“剛才語冰頭疾發作疼的厲害,單是摟著她也不起作用,所以我們才稍稍放肆了一些,可這也是為了幫她緩解痛苦而已。”
林宇一溜煙從床上蹦了下來,火急火燎解釋著。
那模樣像是蒙受了天大的委屈。
“既然南哥這么介意,那***脆搬走吧,免得你們再因為我的事兒吵架,我也不想落人口舌!”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抬手擦拭眼角。
試圖抹去那壓根沒有的淚水。
見狀,柳語冰一把拉住了林宇的手。
“你又沒錯,干嘛要和他這種人道歉?”
轉而又滿腔怒火沖我大叫:
“該滾的人是你才對吧?從你入贅柳家這些年,我大大小小發生過多少次意外,全都拜你那張烏鴉嘴所賜!”
“要不是我爸臨終前囑托過讓我好好待你,你以為我會愿意和你在一起?顧向南,你能不能稍微有點良心?”
這些話猶如尖刀一般,深深扎進我的心臟。
可我早已麻木,又怎么會感覺得到痛。
我冷冷看向柳語冰。
眼神中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既然你不想違背柳叔叔的遺愿,那就讓我來幫你解決吧。”
“柳語冰,這次是我主動要和你離婚,你滿意了嗎?”
4
柳語冰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詫。
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沉默了幾秒后,她冷笑著開口:
“莫不是因為我爸在遺囑里交代過,但凡和你解除婚姻關系,所有財產包括公司股份都要劃分到你名下。”
“別以為我看不出你那點小心思,想離婚?做夢吧!”
聞言,我不禁苦笑。
原來這就是她即便再嫌棄我,也舍不得離婚的原因。
“柳語冰,在你眼里我就是個貪財的小人?”
“你死了,柳家的一切照樣會是我的,我要是稀罕你們柳家的財權,當初有必要攔著你出海?”
簡單的幾句話,就懟的柳語冰啞口無言。
盡管那時我沒能阻攔她和林宇上船,但我所說的話還是被林宇聽了進去。
他有所防備,便提前備好了兩套救生衣。
這才和柳語冰一起死里逃生。
共同經歷過生死存亡,柳語冰也因此認定自己的好運都是林宇給她的。
而我則是那個招來不幸的禍端。
見我執意要走,對我的占卜本就有幾分相信的林宇倒是先著急了。
“語冰,南哥也只是太愛你了才會說那些氣話,你們夫妻倆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吵架了,大家和和氣氣有話好商量嘛。”
他尷尬的笑著,上前緊緊抓著我的手腕。
“我替語冰給你道歉行嗎,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好不好?”
我只是輕輕甩了下胳膊,林宇就裝模作樣摔在地上。
吃痛大叫。
這樣拙劣的戲碼,我甚至都不想解釋。
只是輕聲丟下一句:
“如果懷疑的話就去做財產公證吧,這個家的一切我都不稀罕,你想要就全都給你!”
我本以為柳語冰會繼續發難,可她卻像是突然明了理。
攙扶起地上的林宇,沖我微微一笑:
“好啊,那我放你走,你現在就可以回玄玉觀了。”
“顧向南,你最好別后悔。”
5
次日一早,我便收拾好了行李。
一向冷淡的柳玉冰還破天荒給我安排了司機。
她突然轉變的態度讓我感到些許異樣。
可想到眼下終于可以重獲自由,回到我朝思暮想的玄玉觀。
我沒有太放在心上。
經過好幾個小時的車程,我看到了那熟悉的山巒景色。
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難得發自內心露出喜色。
掏出手機正要給師傅打去電話時。
車子突然一陣顛簸,司機一個急轉撞到了護欄上。
所幸沖擊不大,我們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經過檢查,原來是天氣炎熱導致車胎爆炸。
重新換好車胎,也耽誤了將近一個多小時。
正當我們準備重新上路時。
司機突然面色蒼白,望著遠處發出驚叫:
“著...著火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也瞬間嚇的渾身癱軟。
玄玉觀所在的山頭冒著滾滾濃煙。
滔天的火光觸目驚心。
我拖著腿一瘸一拐,拼了命的往那頭爬去。
可一切為時已晚。
百年歲月的玄玉觀,就這樣毀于一旦。
在消防及時控制火情后,我從警方口中得知了慘痛的結果。
在這場火災中,唯一喪命的只有我師傅一人。
在火災發生的前一個小時。
他提前疏散了所有人,可自己卻沒有離開。
像是早就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不禁回想起離開前,柳語冰那詭異的笑容。
心中不免有了猜測。
難道是她要對我痛下殺手?
看著自己生活了十余年的家,就這樣化作廢墟。
而從小到大視我入己出的師傅也死在了大火中。
甚至連完整的尸身也沒有留下。
一瞬間,我的大腦被強烈的情緒沖昏。
踉蹌了幾步又直挺挺摔在地上。
蜷縮成一團。
這一場火,燒斷了我全部的念想。
從今以后我再也無家可歸了。
6
狼狽不堪回到柳家宅邸時,已經是三天后。
柳語冰一臉得意坐在沙發上,對我調笑:
“不是下定決心要離開我嗎,怎么又自己跑回來了?”
她沒有注意到,我眼底的恨意早已洶涌。
“行了,現在你只要乖乖跟我認個錯,以后少整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我可以既往不咎。”
邊說著,柳玉冰緩緩起身。
掛著燦爛的笑容:
“之前我那些不過是氣話,怎么會真的把你當喪門星呢,沒有科學依據的東西我不會當真,你以后也少提,懂了嗎?”
“我訂了月底去馬爾代夫的機票,到時候你腿估計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咱們一起去,就當是給你的七周年禮物。”
她的話讓我想起歷年的紀念日。
從林宇出現那天起,就再沒有過了。
因為心疼她偏頭痛的老毛病,我特地花了一個多月去外地采摘藥材。
親手制作了香包準備送給她。
那氣味雖算不上好聞,但對緩解頭痛卻有著奇效。
對我的心意,柳語冰表現出的只有冷漠。
眼底的嫌惡溢于言表。
隔天,我在朋友圈看到她曬出林宇送的香水。
并配文:“每每聞到這個氣味,我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你的身影。”
而我給她的香包,卻被扔進了垃圾桶里。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和柳語冰爆發爭執。
我質問她為什么要糟踐我的心意。
可柳語冰卻對我惡言相向:
“這東西光是聞著就一股怪味兒,你居然還好意思讓我用,要是生病了怎么辦?”
她把自己頭疼的原因也賴在了香包上,聲稱自己光是聞了幾下就惡心反胃。
為了采集那些稀有的藥材,我差點從山坡上滾下來。
一心只想著能治好柳語冰的舊疾。
一番好心,竟被當做了垃圾。
說到底,她只是把自己所有的霉運都怪罪到我身上。
嫌棄那只香包,也嫌棄我的出身。
一個從小被道觀收養的孤兒,根本配不上貴為千金的她。
看著柳語冰那沾沾自喜的嘴臉。
我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一陣悲意涌上心頭。
“離婚吧,我會親手把你送進監獄,你必須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