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不少人看見了信,各個往謝宴辭身上瞟。
謝宴辭不用聽也能猜到大家怎么議論他。
不要臉,勢利眼。
都是親兄弟,怎么和常浩輝的品行差那么多,難怪爹媽都不喜歡……
等大家看夠了戲,常浩輝才后知后覺團緊信,難堪得不知所措。
“對不起啊,宴辭,我真不知道爸媽寫的是這些,他們可能還介意你當初強行娶了雪眠,畢竟我們當初來軍區,說好的是我和雪眠相看……”
這話又讓大家回憶一次,謝宴辭的‘惡行’。
上輩子,常浩輝就慣會用這種伎倆,在人前激怒謝宴辭,讓他歇斯底里的發瘋,去映襯出常浩輝的***。
重生一次,謝宴辭不會再被他牽著鼻子走。
他從常浩輝手里抽回信,淡淡回復:“你不用解釋,畢竟在常家夫妻眼里,我確實不是她們的兒子。
“他們生下我就弄丟我,沒養我一天,也沒教我一天,就連認回我后也沒允許我叫他們爸媽。”
說完,他便轉身回了自己家。
誰知打開家門,卻發現顧雪眠在家。
她顯然是聽到了他剛剛那番話,蹙眉不贊同。
“你不該在大庭廣眾下說你爸媽的不是,這樣對你沒什么好處。”
謝宴辭掃了她一眼,平靜開口:“讓讓,我要進屋。”
顧雪眠沒在說什么,冷著臉轉身,去了隔壁幫著搬東西。
當晚,顧雪眠依舊沒回來住。
謝宴辭依舊沒有去找人。
閉眼睡覺的時候,他在心里默默數著時間。
快了,再等一個多月,他就能離開。
他要找一個沒有顧雪眠,沒有常浩輝,沒有常家,沒有偏見的地方……好好的,安穩的過這一輩子。
隔天。
衛生所新到了一批藥品,要跟部隊借吉普車去鎮上接,謝宴辭剛好也想提前買離開的火車票,就主動請纓,攬下了這份差事。
只是他沒想到,開車的人會是顧雪眠。
看著車上的顧雪眠和常浩輝,他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見此,顧雪眠沉聲解釋:“浩輝要去鎮上買東西,順路,剛好一起。”
顧雪眠說完,常浩輝往里挪了挪。
“宴辭,快上來,我們擠一擠。”
但現在這個年代的老式貨箱吉普車,車頭只有兩個座位。
常浩輝占了位置,哪還有謝宴辭的地方?
顧雪眠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她皺眉看向謝宴辭,漠然開口:“浩輝身體不舒服,不能擠著,你就坐后面車斗里吧。”
雖然謝宴辭已經放棄顧雪眠了,但曾經真真切切的愛過,看到她這沒邊的偏心,他心里還是止不住刺了刺。
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平靜地爬上車斗。
車子“轟隆隆”啟動。
道路顛簸,堅硬的鐵皮磕的謝宴辭骨頭生疼,他只是沉默的忍耐著,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
謝宴辭,再堅持一下。
再堅持一下,你就能離開,去過全新的人生。
到了鎮上。
顧雪眠幫著把衛生所的藥品運裝上車,就立馬陪著浩輝去供銷社。
她難得主動跟謝宴辭搭話:“你要不要一起去,給自己買點東西?”
聽到這話,謝宴辭不自覺拽緊挎包。
常浩輝沒有工作,卻有常父常母大把的補貼,能眼都不眨花十幾塊買一件時髦的衣服,花五六十塊買一塊進口的手表,他以前很羨慕。
可他在衛生所的工資一個月才十幾塊,他沒有錢。
常父常母不會給他錢,顧雪眠也從不關系他的錢夠不夠花。
謝宴辭平靜地搖頭拒絕:“不用了,我打算去藥鋪看看。”
顧雪眠沒多想:“行,車就停在這兒,你逛完了回來找我們。”
分開后,謝宴辭去排隊買離開的火車票。
從火車站出來,天又下起了雨。
謝宴辭頂著挎包,冒雨跑到停車地點,卻發現早已沒了車子的蹤影。
他攔住路邊急匆匆收攤的小販詢問:“大哥,這邊停著的吉普車去哪了?”
小販推著板車著急離開,指著他們來時的方向說:“車早走了。”
謝宴辭被顧雪眠丟下了。
下雨沒車,他只能走著回去。
回去的路幾十公里,雨越下越大,走到一半,天黑了,雨也越下越大。
黃土路泥濘,隨后有塌方的危險,沒有辦法,謝宴辭只好躲進路邊的破廟,湊合一晚。
第二天。
謝宴辭又渴又餓,走到傍晚,迎著一路的狗叫,終于到了家屬院。
這個點,家家戶戶在做晚飯,矮矮的煙囪飄出菜香味,謝宴辭忍不住吞咽了喉嚨,加快腳步回家。
發現家里點了燈,他更急切推門進去。
進屋才發現,常浩輝睡在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靠在他的老婆身邊。
而那從不進廚房的顧雪眠,竟端著一碗粥,親自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