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歲安回神看見三孩子怪異的目光,嘴角略顯收斂了點,“……那那什么,周歲儀你們不是想看電影嘛,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作業是寫不完的,還不如好好放松一下,就找個熱門導演的新片。”
命令的口吻令周歲儀不爽,但是她哥發話了,那就放肆一回也有人背鍋,“你說的啊,爸媽問起就說是你要看的。”
周歲安心情好:“嗯,我說的,找找徐克的,他現在還是不是最紅的導演了?最近有什么新電影上映嗎?”
“徐克?好老的導演啊,”周歲儀一邊吐槽一邊翻找最新影片,“現在電影多了去了,誰還看老電影啊……《謀殺》看不看?”
舒箐看見電影封面就興奮地拍著腿喊:“看,看《謀殺》。”
周歲安笑著點擊播放,“沒問題!”
李星河掃了眼電視屏幕,默默拿出試卷放桌上,拿出筆老實寫作業。
周歲安瞧了眼李星河的樣子,覺得他很像李遲遲,既然他喊李遲遲小叔,那大概是李密的小孩。
李星河目光注視著試卷,認真的神態讓周歲安想到李遲遲也總是這么一副不為外物打擾的樣子,要看書要寫作業的,他怎么煩都不理。
電影開播,周歲儀還把家里的窗簾拉上了,一點沒管李星河這個要寫作業的人看不看得見,結果李星河寫了兩字也不寫了,跟著一起看電影了。
周歲安默默搖頭,他倆還是有區別的,他的遲遲意志堅定多了。
周歲安百無聊賴地翹著腿,自己的打算今天算是落了空,“誒,你們李老師今天為什么不來啊?”
“有事唄。”周歲儀道。
知情人李星河點頭補充道:“扎針,今天要下雨,他說腿疼去扎兩針。”
老毛病了,是李遲遲的學生都知道他有這么個毛病。
周歲安不知道啊,以前李遲遲也沒有腿疼的毛病,一下坐直了,心也提了起來,“什么病?都腿疼到要扎針了?這得多嚴重啊?”
他忽然有點不想給這三小屁孩看電影了,自家老師疼地扎針了,怎么一個個還有心情看電影的。
舒箐說:“李老師老風濕了吧,這毛病治不好,只能養著,要是疼得不行,扎針好像也是沒用的,就起一個心理作用。”
潯州多雨,年紀大了得風濕也很常見。
可周歲安這心里跟堵了棉花一樣的不舒服,是因為遲遲年紀大了?可也沒有七老八十吧。
周歲儀眼睛盯著屏幕,隨口道:“扎針也沒用,那確實很嚴重了啊。”
舒箐:“嗯,畢竟以前醫療條件不好,容易遺留病根。”
周歲安沒心情看電影了,“他也才四十吧,怎么就得嚴重風濕了?”
此言一出,三孩子怪異地看向他。
周歲儀提醒他:“四十歲年紀還不大嗎?”潯州四五十歲得嚴重風濕的人可多了。
舒箐略顯無奈道:“年輕時落下的病根,年紀大了就越發嚴重,我們以后還是離開潯州這個雨水多的地方,不然準得這病。”
“其實也不全是因為雨水多,”李星河道:“我聽我爸說小叔這毛病是有一年冬天突發山洪的時候他為了救學生,下半身在洪水里泡了快兩天,獲救的時候腿都泡腫了,濕寒氣入了骨頭才有的這毛病。”
幾人第一次聽見,惋惜又心疼地唏噓了兩聲。
“……”
在有兩分惋惜的唏噓聲里,周歲安心里一陣發酸,他們的三言兩語,讓他窺見李遲遲一點點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