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言是個除了自己對任何事都極度冷漠的人。
即使在簽訂結婚合同的時候,甚至在無數次的活動中,他也從未主動
關心過熙珠。
就連和仁雅姐姐訂婚的場合,他也是個只顧自己喝水的冷漠人。
“我的妻子有她自己需要翻譯的聲音。”
他臉色陰沉地抓住了熙珠的手。
“如果您要競選總統,至少也該了解一下社會氛圍再說話。” “什么?” “如果我是您的參謀,早就讓您閉嘴了。” “你……!” “如果沒有一個敢直言的助手,那您現在就是在浪費錢。”
“……”
“那么,種馬現在就去做種馬該做的事了。”
熙珠被他拉著,幾乎是被拖著離開了。
這是結婚后,她第一次比公婆先離開席位。
把熙珠拉出門的男人默不作聲地乘上了電梯。
“手好疼……!”
她試圖掙脫被抓住的手,但越是反抗,手腕越是被緊緊箍住。手上的
血液不再流通,那陌生的溫度讓她感到無比生疏。不知為何,她的心
跳開始加速。
“洪熙珠,你是不是很想跟我離婚?”
“……!”
她的膝蓋差點失去支撐,僵硬的目光與他的對上。
“可是你代替失蹤的姐姐被拉進來——”
“……”
“而且你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用拳頭猛地按下1層的按鈕。
“即使公婆像瘋狗一樣亂吠,你也一句話都不敢說。”
“……!”
冰冷的聲音像冰錐一樣刺入她的頭頂。
“果然不出所料。”
他低下頭,突然掃視了一下熙珠的臉,然后不滿地輕輕咂了咂舌。
“連哭都不哭。”
白司言用尖刻的話語刺痛著熙珠的心,但他始終沒有松開緊握的手。
那冰冷與溫暖并存的觸感讓她無法動彈。
“一切都沒有變,沒變——”
“……”
“但為什么這么讓人心煩。”
他從頭到腳像在找錯處一樣固執地盯著她,熙珠感到一陣寒意,肩膀
不由自主地顫抖。
‘不,這話應該是我說的……!’
誰都能看出,最近最奇怪的人是她的丈夫。自從他開始接到威脅電話
后,他的行為就像是被按錯了按鈕一樣。
他們這樣對話,吃飯,甚至進行眼神交鋒,仿佛過去那3年無言的時光
都是假的。
“青瓦臺手語翻譯。”
“……!”
熙珠不知為何對這個詞感到一陣戰栗。
“如果你真的急迫,就自己上來。”
“……”
“別坐那老人的卡車,來我身邊工作。”
突然間,這電梯讓她感到窒息。熙珠感到一陣眩暈,急切地想要呼吸
到新鮮空氣。
車到了。
白司言把她像裝貨物一樣放進后座,然后關上了車門。然而,不管她
等了多久,他都沒有上車,熙珠不得不搖下車窗。
這時,司機正好打開了收音機。聽到那嘈雜的聲音,熙珠像是被雷擊
中一般顫抖起來,盡管她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
“司機,收音機太吵了,關掉吧。”
這時,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白司言悠閑地下了命令。
“你先回去。”
他站在車外,把手臂搭在車頂,低頭看著她。她反射性地挑起眉毛,
額頭微微皺起。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他說這話時,嘴角微微上揚。意識到他表情的含義,熙珠心中的緊張
感像潮水般涌上來。
他在等那個威脅者。
“回家后別挑食,好好吃飯。”
他用冷漠的聲音說出奇怪的話。熙珠慌亂地點了點頭,趕緊搖上車
窗。
今天真是漫長的一天。
然而,這個夜晚還遠未結束。
熙珠一回到家,就打開了封存已久的備用手機。屏幕的藍光照在她緊
繃的臉上。
‘不是第一次了,為什么還這么緊張?’
她按數字鍵的手指微微顫抖。
‘因為綁匪可能在偷聽。’
如果威脅不奏效,如果她被白司言壓制——
她不知道那個瘋子綁匪會什么時候、以什么方式再傷害她的父親。
她的背脊像背著炸彈一樣發冷。熙珠懷著站在懸崖邊的心情拿起了手
機。
‘但結論還是一樣。’
她也好,綁架犯也好,都必須逼迫白司言出來。
嘟嘟,嘟嘟。
熙珠在沒有開燈的客廳里踱步,最終走到了陽臺上。
冷風一吹,她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
由于浪費了幾天的時間停止威脅,現在必須迅速結束這一切。
她在沉重的壓力下耐心地等待著信號音。
當白司言接起電話的那一刻。
壓抑著熙珠的父親、綁架犯、磨牙聲、選舉卡車,所有的一切……
“406。”
他的聲音一出,所有的壓抑都消散了。
“闖了這么多禍,為什么接電話這么晚?”
奇怪的是,她突然啞口無言。
明明剛才還和他在一起,但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卻顯得格外尷尬。她不
停地搓著后頸。
“哥哥,你在等我嗎?” “那個連人的牙齒都能生拔的家伙,難道會躲起來嗎?”
熙珠突然想起那血腥的場景,咬緊了嘴唇。
“為什么不立刻打電話?”
“……為什么總是拖拖拉拉的?”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但看起來敏感反而更好。
“我只要一個要求。快點恢復原樣……!如果不愿意,就給我20億。如
果這也不行,那就辭職。”
“……”
“你小看了我的威脅,這是你的錯。”
同時,這也是熙珠拿錯手機的報應。
“差點窒息的你,還能這么悠閑?”
想到那天狼狽回家的男人,她心里無端地刺痛。
明明差點死掉,為什么不立即做出選擇呢?
熙珠一邊努力壓制心中的怒火,一邊盡量不去想。
“在那之前,有些話想問你,所以才等到現在。”
“……”
“我一定要從406你這里聽到。” “到底是什么話……!” “如果我解決了洪熙珠,你能得到什么?”
他的聲音犀利地刺了進來。
“如果你不能好好回答,談判將會無限期推遲。”
“……!”
熙珠能得到的當然是自由。
但現在她隱藏了身份,不能直接說出來。
從這里開始,熙珠的計劃逐漸脫軌。她想不出一個合理的借口。
“你想放火也好,拔什么也好,隨你便。”
“……”
“但我一定要聽到答案。”
他那冷酷的固執讓熙珠抓狂地揉亂了頭發。
“……就是因為我恨你,想讓你倒霉!”
這話是未經思考脫口而出的。
熙珠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但說出去的話無法收回。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
怎么回事?掛斷了嗎?
她檢查了一下屏幕,通話時間還在繼續。
白司言連呼吸聲都沒有,沉默得令人膽寒。
突然,比話語更粗重的呼吸聲傳來。
“哈……!你根本不知道這話聽起來有多么可笑。”
他那嘲諷的聲音混雜在壓抑的情緒中。
“你和熙珠到底是什么關系?”
“……什,什么?” “你的威脅聽起來像是為了誰一樣。”
“……!” “你似乎很了解我的妻子。”
“……”
“再問一次。”
熙珠的臉色變得僵硬。她預感不妙。
“你和洪熙珠到底是什么關系?”
“……!”
他那如***般的聲音直接刺進了她的耳朵。
“這,這是什么胡話?”
她結結巴巴地開口。
“是我先找到洪熙珠,還是先抓到你?”
“……!”
只是聲音而已,但那冷酷的氣息像毒藥一樣彌漫開來。
―20億為什么是20億,那張照片你怎么會有?讓洪熙珠離婚,把原本
的政治婚姻恢復?你知道你的話在我聽來是什么感覺嗎?
等等……難道……! ‘他不會是發現我是那個人了吧!’
熙珠冷汗直冒,開始咬起了指甲。
―聽起來就像你要把那孩子搶走一樣。
什么?
你說什么?
―你想讓洪熙珠離婚,然后呢?
“……!” ―不管怎么說,你不過是個會傷害熙珠父親的瘋子。你覺得我會向你
這種***的家伙低頭嗎?
腦袋一片空白。
―無論你們以前交往過,還是現在是情夫,洪熙珠我是不會讓你帶走
的。你曾經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一點都不重要。
什么?情,情夫……什么?
―從車子到丈夫再到父親,你這么暴力地騷擾熙珠周圍的人,簡直就
是個瘋子。
不,不對,等一下!
―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放手。
臉上迅速泛起熱意。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么鬼話……!”
熙珠感覺喉嚨被緊緊掐住。
不能讓這種不利的把柄被抓住。如果要分辨有過錯的配偶,那當然應
該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她自己。
這口氣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