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隨即急忙去掰開他的嘴:“那玩意兒是煙頭,不能吃!快吐出來!”
陸羨被燙得眉頭緊皺,卻仍不肯松口。
我用盡全力掰開他的嘴,取出煙頭扔掉,手指探入他的口中。
“燙到哪里了?疼嗎?”
陸羨聽話地張開嘴,卷著我的手指舔了一下。
嘗了嘗,又舔了一下。
可能是覺得味道不錯,他捏住我的手掌,又在我掌心舔了一大口。
口水弄得我一手都是。
我打了個寒顫,從掌心癢到了骨子里。
我抽出濕漉漉的手,一巴掌拍在陸羨的頭上:“你這是狗嗎?到處亂舔!不覺得臟嗎?!”
還不解氣,我又拍了一巴掌:
“以后再亂吃東西,看我不揍你。”
陸羨歪了歪頭。
“汪!”
“……”
說了半天,他好像只聽懂了“狗”這個詞。
次日上午,無所事事的陸羨開始敲打著門。
先是敲打,接著踢。
活脫脫一個哈士奇的翻版。
我實在忍不下去了,把他拉了回來,隨手在平板上選了個電視劇讓他看。
陸羨變得安靜了。
他靠在床邊,手里拿著平板,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
我則坐在椅子上,繼續(xù)處理著堆積如山的網(wǎng)絡(luò)工作。
由于太過疲憊,在等待郵件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
睡得并不踏實,隱約感覺到胸口有點癢又有點疼。
半夢半醒之間睜開眼睛,從對面的鏡子里看到。
坐在老板椅上的我,浴袍敞開,胸口上趴著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
那個帥氣的男人是我,而那個大腦袋則是跪在我腿邊的陸羨。
我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香艷場景中回過神來,突然胸口一陣劇痛,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一把抓住陸羨的頭發(fā),將他拉開:「你吸就吸吧,怎么還上嘴了?!」
低頭一看。
都他媽腫起來了!
這得啃了多久啊?!
陸羨的嘴唇潤紅,看著我說:「糖。」
他委屈巴巴地盯著我的胸口,有些埋怨地伸手撥了撥:「不糖。」
我愣了一下。
大概明白了。
他想說的不是「不糖」,而是「不甜」。
因為他昨天之前沒嘗過甜的東西,所以不知道那種味道叫做「甜」。
我告訴他那是「糖」,所以,「糖」就是甜的,「不糖」就是不甜的。
我看了看胸口被陸羨弄得紅腫的「小可憐」。
粉紅色的,軟軟的。
確實和昨天給陸羨的草莓軟糖很像。
現(xiàn)在被陸羨咬得又腫又亮,更像了。
我閉了閉眼睛,咬著牙說:「這不是糖,這東西怎么可能甜?!」
陸羨的胃就像個填不滿的深淵。
他時時刻刻都感到饑餓。
他不僅吃個不停,還愛藏食物。
早餐他揣著兩個大面包,午餐是兩個大蘋果,晚餐就更不用說了……
我望著那空空如也、亂七八糟的房間,不由得笑了。
好吧好吧。
我出門一趟回來,他竟然不見了。
我供他吃喝,結(jié)果他吃飽了就溜之大吉。
南平鎮(zhèn)不算大,要找陸羨并不難。
我在一座廢棄的工廠里找到了他。
他蹲在一張破舊的矮床旁,努力把掰成小塊的面包塞進床上老太太的嘴里。
老太太臉色蒼白,瘦弱不堪,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