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肖笑看了很久。
企圖想聽到些別的話。
肖笑看我一直盯著她,以為我是舍不得工作。
她頓了頓,又開口,宛如利劍,狠狠扎在我心頭:
「反正你這也是個婦產科的工作,你一個大男人,做這個沒意義不說還惹得別人笑話。」
「我們一起出國,你不是有存款嘛,我們去做生意!」
「我們一家三口肯定會特別幸福的!」
像是寒風穿過胸膛,寒意凍結了我的全身。
眼前的女人嘴巴張張合合,我耳邊卻一片轟鳴。
十六歲的肖笑猛地把選科志愿仍在我面前咆哮著:
「遲漾!你為什么選了文科?」
我猶豫的看著她,「你也選的文科。」
「你個二愣子!你想當醫生,選什么文科!」
「你理科那么好,來湊什么熱鬧,滾去學理科去!」
「可是……」
我低頭看著氣鼓鼓的肖笑,低聲道:
「你不會覺得男生當婦產科醫生很……惹人笑話嗎?」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不是個晴天,但是她張揚的,特別像個太陽。
「男生怎么了?男生不能當婦產科醫生嗎?」
「接待一個又一個新生命來到世上,是這世界上最有意義的事!」
「你多保護一個媽媽,這個世界上就少一個像你一樣只能思念母親的孩子!」
「這沒有意義嗎?誰能笑話你?誰敢笑話你?」
我遲緩的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看著面前還在滔滔不絕的肖笑。
心中忽然有什么無聲崩塌,卻又震耳欲聾。
這么久的追隨和守護,一朝變成了玩笑。
我忽然覺得其實她也沒什么讓我喜歡的了。
「肖女士,這位醫生剛剛經歷六個小時,才把你們母女從閻王殿里拉回來。」
「你現在兩眼一睜就說他的工作沒有意義了?」
程月穩步的走了進來,聲音帶著嘲諷。
我的情緒已經慢慢平穩下來。
「關你什么事?」
肖笑警惕的看著程月,目光里都是戒備,「阿漾,這個女人是誰?」
我看了眼程月。
她和我都是沈言白圈里的朋友。
和我不同,她和沈言白是一種人。
家境優渥,生在羅馬。
我和肖笑其實提過程月,只是她從不在意我身邊會有什么女性。
「一個朋友。」
「他女朋友。」
我們兩個人聲音重合在一塊。
聞言肖笑臉上的警戒直接消散,她朝程月挑釁一笑:
「阿漾只喜歡我,應該是不會做你男朋友的。」
「對了。」
肖笑說著渾身散發出了尖銳的炫耀,「阿漾要跟我和女兒一起出國生活了,程小姐趁早道別吧!」
程月諷刺一笑,剛準備開口說話,我伸手拉住了她。
看著她眼里的詫異和一閃而過的失望。
我把她拉到身后,然后客氣的看著得意洋洋的肖笑:
「不好意思肖小姐,我不是垃圾回收站。」
「我不喜歡你了,以后會和你保持距離,也請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