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會結(jié)束后,秦封涯久違地來了沈初螢的院子,和她共用晚膳。
可開口第一句,卻是問起文思嫣:“你那表妹出身清流世家,馬球竟也這般厲害?”
沈初螢動作一頓,面不改色地說:“她姨娘出身將門,無甚奇怪?!?p>
秦封涯點(diǎn)頭,又問了許多關(guān)于文思嫣的事。
盡管他極力掩飾得如同閑聊,但沈初螢還是看出了他眼里的驚喜和好奇。
沈初螢漸漸放下了筷子,對他的問題一一解答,沒有絲毫不耐煩。
過了許久,秦封涯才看著她平靜的模樣,神情古怪地問。
“我這般關(guān)心其他女子,你不吃醋嗎?”
沈初螢愣了一瞬,笑得溫婉,語氣平靜。
“我是侯府主母,怎會連這點(diǎn)容人之量都沒有?何況,思嫣是我主動為你挑選的良妾?!?p>
其實(shí)從前,沈初螢對秦封涯的占有欲強(qiáng)得滿京城無人不曉。
連他在外多看了誰家女子一眼,她都要吃味半天,叫秦封涯一頓好哄。
但秦封涯似乎忘了,也可能是滿心只裝著另一件事——
“那,若以后我又心儀其他女子,再納一房,你也會這般大度?”
沈初螢知道他是想把娉螢迎進(jìn)府中。
心里像堵了一團(tuán)浸了水的棉花。
她沉默了半晌,淡聲開口:“但憑侯爺喜歡?!?p>
她依舊那副無波無瀾的模樣,秦封涯卻莫名覺得心慌。
當(dāng)夜,秦封涯沒去前院,洗漱過后就在她身邊躺下了。
“前幾天公事繁忙沒能回府陪你,今晚夫君都給你補(bǔ)上好不好?”
秦封涯將她摟在懷里,呼吸噴灑在她頸側(cè),氛圍霎時曖昧起來。
可耳鬢廝磨間,沈初螢卻聞到他身上的香味。
是屬于娉螢的茉莉花香。
一股子惡心泛了上來,沈初螢皺著眉頭推開了他。
“今天不行,我不方便?!?p>
秦封涯頭一回被沈初螢拒絕,身體僵了一瞬:“你來月事了?”
沈初螢含混地“嗯”了一聲。
她隨意找了個借口,但秦封涯一向記不住她來月事的日子。
此時他雖然奇怪,但也沒多問,意興闌珊地起身。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書房處理些公事。”
沈初螢轉(zhuǎn)過身,靜靜看著他朝文思嫣院子的方向走去,緩緩攥緊了錦被。
來熄燈的侍女不解地問:“夫人為何拒絕侯爺?您的月事分明不在這幾日……”
沈初螢沒有回答,心底卻不禁苦笑。
心早就偏了的人,還強(qiáng)留什么呢。
翌日,文思嫣來請安。
沈初螢一眼就看見了她脖頸上的吻痕,目光頓了片刻才移開。
她壓下情緒,開始教文思嫣插花煮茶。
文思嫣出身清流,從前就學(xué)過這些,如今沈初螢也只是按照秦封涯的喜好稍加調(diào)整。
沈初螢看著桌案上的花,提議:“后花園中木芙蓉開得正好,不如采一兩枝來?!?p>
她喜歡木芙蓉。
嫁進(jìn)侯府的第一個月,秦封涯就和她一起種了滿園粉艷動人的木芙蓉。
于是沈初螢帶著文思嫣去了后花園。
可還未走進(jìn)去,就見到滿地枯枝殘葉。
沈初螢這才發(fā)現(xiàn),她悉心栽種的木芙蓉竟都被連根拔出,隨意丟在地上。
而秦封涯就站在一旁,看著下人們將木芙蓉拔除。
沈初螢心頭猛地一跳,快步上前去:“侯爺,你這是……為何?”
秦封涯見她過來,眼神閃爍一瞬:“我打算換個花種?!?p>
“這木芙蓉雖然嬌艷,可看久了難免覺得艷俗?!?p>
沈初螢心頭一片寒涼,繃著發(fā)澀的聲音問:“那侯爺覺得,種什么花好?”
秦封涯眼中的心虛更多了幾分:“依我看,茉莉清雅芬芳,倒是不錯。”
沈初螢沒忍住笑了一聲,卻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