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郁啟時說話,沈知柯就步履匆匆地走了。
郁啟時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都跟著門關上的聲音震了震。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沈知柯長久的越界中,他的心里只能感受到一點點余痛了。
郁啟時深吸一口氣,把平板上沈知柯的微信給退出了,又給三位導師發去了郵件,并附上了自己的資料,詢問他們的意向。
順利的話,這幾天就能得到回復。
做完這些,郁啟時開始收拾家里的東西。
三年前,他對自己和沈知柯以后的生活有許多構想,買了很多七零八碎的東西。
情侶香水、情侶墨鏡、情侶馬克杯、想用來裝合照的相框……
因為沈知柯嫌棄幼稚,這些東西全都沒有用上。
郁啟時吸了吸鼻子,將它們丟進了紙箱子里。
之前他還覺得,時間那么長,沈知柯再冷淡,就算是冰塊也總有被自己融化的那一天。
現在他知道,原來她真的可以融化,只是并不是為了他。
晚上十二點,沈知柯才回家。
郁啟時看著書睡著了,又被她回來的動靜弄醒了。
沈知柯一進屋,郁啟時便能聞到這人身上不屬于她的香水味,木質的香調,是男士香水的味道。
只要沈知柯去見了周康銳,身上便會出現這種味道。
沈知柯自己或許一無所覺,可郁啟時知道,這是周康銳特意留下膈應他的標記。
他睜開眼,沒什么情緒地看向她:“這么快就回來了。”
沈知柯頷首,又說:“怎么感覺房間里好像少了點東西。”
可她環視周圍幾圈,又感覺不出哪里不對。
郁啟時愣了一下,很快笑起來:“整理了一下,把用不上的丟掉了。”
沈知柯沒再說什么,她垂下眼,伸出手。
她的掌心纏著幾圈紗布,在燈光下白得刺眼。
“我的手受傷了。”
郁啟時形容不出她的語氣,好像冷淡中還帶著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沈知柯體質和別人不同,她是疤痕體質,受了傷要很久才能養好。
他發現后很緊張,她身上出現什么淤青和小傷口都要好好處理。
兩年多來,更是照著各種食譜給她煲湯養身體。
從前,郁啟時一定會很緊張地過去問東問西,又要自己給她妥帖處理了才放心。
可他現在只是看了會兒,什么也沒問,說:“快去洗澡吧,注意傷口別碰水。”
沈知柯頓了一下,進了浴室。
沒多久,她洗完澡出來了,帶著些潮意上了床。
一片昏暗中,沈知柯開口說道:“郁啟時,我想喝你煲的湯了。”
郁啟時睜開眼睛,看著拉緊的窗簾出神。
沈知柯是知道自己對她好的,從來都知道。
卻只在自己偶爾需要的時候才會想起他。
也可能她是終于感覺到自己的行為實在不像是一位“未婚妻”,難得有些愧疚,才放軟了口氣和他沒話找話。
得出這個結論后,郁啟時的聲音毫無起伏:“家里沒有食材了,想喝的話去外面買吧。”
沈知柯沉默了會兒,才回道:“那我們一起去超市吧。”
這句話如果放在半年前,他恐怕都能高興地從床上蹦起來。
暢想過很多次和沈知柯的超市之行,竟然在他死心的時候實現了,真可笑。
郁啟時剛想拒絕,又想到自己之后也需要買些火鍋底料什么的‘留學生求生工具’。
“好。”
見郁啟時答應,沈知柯心底莫名松了口氣。
第二天,沈知柯下班后,郁啟時和她到超市碰頭。
超市里三三兩兩走著幾對手挽手的夫妻或情侶,反觀兩人,距離保持地恰到好處。
沈知柯推著車,郁啟時走在旁邊,往里頭放火鍋底料還有些油鹽醬醋。
拿著,他又想起自己一個月后要走了,只怕那間房子的廚房應該就派不上用場了。
就在這時,身邊的沈知柯突然停下了腳步。
郁啟時抬眼,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就見前面貨架前站著兩個無比眼熟的人——周康銳和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