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請下來的時候,我終于松了口氣。
指尖止不住地顫抖,眼圈紅了,自己都未曾發覺。
沒有人知道我重生了。
二十一歲。
在我要向李聿禮表白的前一秒。
那天我穿著他一擲千金為我定制的禮服,又包了京北最豪華的酒店。
邀請了不少的朋友來見證我們愛情的開始。
我從能記事開始,李聿禮就在我身邊了,我父母是無國界醫生,行蹤不定。
一年我與他們見面次數寥寥無幾。
我的前小半生幾乎是李聿禮陪我度過的。
開心的,不開心的。
圈內的人都默認了,我是李聿禮的童養媳。
上一世,幾個交好的朋友知道我要表白還給我出了不少主意,把我惹得臉蛋發紅。
我在心里暗暗期待著。
可所有人都沒想到,李聿禮會拒絕我。
一如上一世。
李聿禮似乎早就猜到了我要做什么。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兩指摩挲著正在醞釀著拒絕我的話。
眸底情緒不明。
那時我以為李聿禮只是擔心我比他小,分不清?ü?情愛。
所以笑著說:「小叔,我喜歡你,是見到你時,心就會不自覺地加速跳動。」
「是見不到你時,會瘋狂地想你,是怎么樣都抑制不住的情緒。」
「我很肯定,我對你是愛情。」
旁人也跟著起哄,最終潦草收場。
而那天我還是笑著,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他正要開口時,我先了一步:「小叔,我攻克了一年的研究項目在上周收尾了。」
「我很開心,所以想慶祝一下。」
李聿禮錯愕在了原地。
我的朋友們也面面相覷,要開口說話時。
我淡淡地掠過她們一眼。
她們才訕訕一笑,默默地把手中拉著的「答應她,答應她」這條橫幅放到了身后。
一場表白無疾而終。
散場后,李聿禮和他朋友在走廊抽煙。
他倚靠在墻壁上,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金色浮雕打火機。
火苗忽明忽暗。
他朋友調侃地笑:「今天這陣仗我以為是小越要向你表白呢。」
「沒想到虛晃一槍。」
李聿禮輕闔雙目,嘴角帶著淡淡的笑。
「小姑娘家家的心思,你就別亂猜了。」
「我對今越沒有旁的意思,照顧她,只是因為和她家的交情。」
他朋友不信。
「你就是當局者迷,你看你家小姑娘那眼神,你當我們傻啊。」
「你要是真清清白白,當年有小男孩跟你家小姑娘表白的時候,你跑去警告人家干什么?」
「還以男朋友的身份自居。」
李聿禮沒說話了。
我也沒再聽,隱退在了黑暗里。
上一世李聿禮就是如此,對我的好早已經越界,卻偏生不愿意承認。
回到家后。
提交了無國界醫生的申請。
我父母先后死在戰區后,我想繼承他們的遺志。
只是上一世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畫上了句號。
所幸。
老天憐我,給了我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