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新柔聞言露出了今天唯一一個笑容,唇角微啟,雙眼半彎,清甜如新剖的石榴:“不是客氣,最后的這次謝,卻是最應當的。”
人說知己難逢。
裴新柔想,她何其有幸遇到如匪君子,當如古人言:君子之交淡如水。
周易飛看著那耳目一新的笑容,愣神之后再看對方,過了一會兒,才微笑著說:“好,這次的謝,我受著。”
看著她轉身走出幾步遠了,周易飛再次叫住對方:“以后是朋友了?”
裴新柔微微側身,帶著笑容回應:“以后是朋友了。”
回到別墅,里面是一片漆黑,裴新柔知道里面是沒有人的,連保姆阿姨什么的都沒有。
兩年了,比起家里女主人,其實她更像被用一張結婚證聘用的終身全職家政,而這棟別墅的真正主人卻似被這全職家政擠出家門了一樣,除了偶爾夜間回來休息以外,他甚至沒與她共進過一次晚餐。
在這黑漆漆的客廳里,裴新柔想要勾起唇角給自己一個嘲諷的笑,卻發現臉似僵住了一樣,根本作不出任何表情。
沒有再打開客廳壁燈的想法,她直接去了自己的臥室,拾掇了一番后,上床睡覺。
整個空間里再次重歸平靜。
“不,不要……”
“我錯了,不要……”
暗黑的夜里傳來幾聲帶著恐懼的呢喃聲,隨著再一次的一聲較為清晰高亢的“不要!”傳來,裴新柔渾身一哆嗦,醒了過來,手里攥緊了被角,目光瞪向虛無的黑暗。
過了好一會兒,待眼睛能在黑暗中勉強視物時,她連忙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只有自己在,才慢慢放松下來。
別害怕,只有你一個人,裴新柔,他沒有回來。
昨天晚上是個意外,他不會回來的。
別害怕,裴新柔,那只是個夢,只要小心些,那就只是個夢。
可能是因為她的身體罷工了,回來之后她簡單地梳洗后就一下子沉入了夢鄉,可是又猝不及防地被一場噩夢驚醒。
后來,她幾乎是豎著耳朵度過了后半夜,一直想要捕捉房間外的動靜,就這樣一直到天明。
而后,做完早餐并吃完之后,她終于確定,那個人昨夜并沒有回家。
其后一天,她有時前半夜未能睡著,便猜測著那人還會不會回家,有時是后半夜醒來,捕捉著外面的動靜,直到天明。
第三晚,陸政廷卻是仍舊沒有回家,裴新柔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并未曾松懈一二。
而今天夜里,半夜醒來的她在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外面的動靜后,猜測陸政廷今晩大概也不會回來了之后,再也抵不住這幾日的睡眠不足,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靜謐的可怕,裴新柔睡顏安好。驟然,房門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推開,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走了進來……
兩年多了,陸政廷晚上回來這里的次數并不多,就算回來也是呆在書房處理該做的事情,而他的妻子,那個叫裴新柔的女人,也總是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