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虛宗內部,山巒起伏,青蔥翠綠的山峰連綿不絕,仿佛一條巨龍蜿蜒盤踞于大地之上。而那山間彌漫著層層疊疊的云霧,如同輕紗一般繚繞其間,使得整個山景如夢似幻,宛如仙境降臨人間。
一艘造型精巧、靈光閃爍的飛舟劃破長空,徑直越過雄偉壯觀的山門,而后徐徐降落在一座山峰的半山腰處。
待飛舟平穩落地后,眾人紛紛走出飛舟,雙腳穩穩地踏上了由青石鋪成的幽靜小道。
只見道路兩旁聳立著古老而高大的樹木,它們枝繁葉茂,遮天蔽日;而那些五顏六色、千姿百態的奇花異草,則錯落有致地點綴在這片綠色的海洋之中,散發出陣陣迷人的芬芳,讓人心曠神怡,仿佛置身于一個充滿生機與活力的世界。
一行人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緩步前行,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一座宏偉壯麗的大殿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座大殿莊嚴肅穆,氣勢恢宏,殿頂更是金光璀璨,耀眼奪目,宛如一輪金日高懸天際,令人不禁為之震撼。
然而,眾人尚未踏入殿門,便見一名身著粉色衣裙的美貌女修蓮步輕移,笑盈盈地迎了上來。
她朱唇微啟,嬌聲說道,“元魚真人您可算回來啦,真君已經念叨您好幾天了呢。”
元魚真人聞言爽朗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就知道師父他老人家著急,所以這一路我可是快馬加鞭,絲毫不敢停歇啊!來來來,瞧瞧我帶回來的這兩個人兒,保管能讓師父他滿意得不得了!”
此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傳來,“別在這兒耍貧嘴了,趕緊給我進來!”
這聲音猶如洪鐘大呂,震耳欲聾,但奇怪的是,四周卻并未見到半個人影。
安寧心中暗自驚訝,只覺得這聲音仿佛就在身旁響起,卻又無法確定其具體來源。
“是,師父!”聽到這個聲音,元魚真人趕忙應道,臉上是少有的恭敬之色,隨后便領著眾人快步走進了大殿。
進到殿中,便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修端坐在居中的寶座上,他身著錦衣,面容威嚴,眼神犀利如鷹隼,仿佛能夠洞悉一切。
雖然相隔很遠,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強大氣息,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熾熱而強烈,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而他右邊的座位上斜靠著一位同樣四十歲左右的老道模樣打扮的人,長髯披發,很是閑適的模樣。
“此乃吾師,”站在一旁的元魚真人趕忙開口向眾人介紹起來。“亦是咱這天虛宗德高望重的元嬰長老——陌塵真君!”
聽聞此言,眾人忙恭敬行禮,“見過陌塵真君。”
寶座上的男人微微頷首,示意他們起身。
“這是一帆真君,也是咱們天虛宗的二長老。”元魚老頭又趕緊指著另一寶座上的人給三人介紹。
三人又拜見一帆真君。
一帆真君的眼睛在安寧和蘇語身上打了個轉指著兩人,輕笑一聲,“這就是你給沈晝那小子找的道侶人選?”
“是啊,師叔覺得怎么樣?”
“不怎么樣,哼!哪里有我家靈玉丫頭好了。”一帆真君大袖一擺板著臉也未道別起身就走了。
元魚直愣愣的看人走遠了。
“哼,這人就是這個臭脾氣,別管他。”陌塵真君看著一帆真君的背影開口道。
元魚這才恢復了幾分平常的嬉笑模樣,滿臉堆笑地湊到陌塵真君身旁,“師父你看我給沈師弟物色的這兩個人怎么樣?”
他指著蘇語,“這是蘇語丫頭,五師弟留下的那個孩子。雖說五師弟長的普通,但這孩子卻隨了她母親,長得那叫一個明眸皓齒,楚楚動人,可比一般女子都好看。雖說是個四靈根,但也是能修煉的。”
陌塵真君那深邃如淵的目光緩緩掃來,當視線落在蘇語身上時,微微地點了點頭。
此刻,蘇語望著陌塵真君卻滿臉激動,突然上前兩步毫不猶豫地噗通一聲跪到地上,眼含孺慕聲帶委屈的喊了聲,“師祖。”
她這一招不知是真情抒發還是故意為之的煽情行為,猶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不僅把周圍的觀眾被驚得目瞪口呆,就連身為當事人的陌塵真君都不禁有些愕然。
好在陌塵真君畢竟是見識過無數大場面之人,僅僅只是微愣了一瞬間便回過神來。他看著跪在地上的蘇語,慈愛的道,“好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既然你爹已經不在人世,從今往后,這天虛宗的少陽峰便是你的家。”
聽到這番話,蘇語眼中噙滿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她連連點頭應道,“是,師祖。”那模樣既惹人憐愛又充滿感激。
而就在此時,完成了認親儀式的蘇語竟還不忘轉頭朝安寧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
這一眼什么意思?是炫耀她找到親人,找到靠山了嗎?就知道,蘇語從見到她的那刻起便暗中跟她較上勁了。
安寧暗中搖了搖頭,蘇語現在就炫可太早了些,就看陌塵真君這態度,徒孫都這么賣力了,也沒給點賞賜什么的,想來對曾經那個五徒弟的感情也是稀松平常罷了。
就在此時,陌塵真君將目光轉向了安寧這邊,開口問道:“這是?”
安寧也不等元魚介紹,上前一步大大方方道,“我叫安寧,父親安山,母親秦云。”
“哦?可是那對聲名遠揚的散修云山夫婦?”陌塵真君微微挑眉,臉上露出一絲好奇之色。
“正是。”安寧趕忙應道,并迅速伸手從腰間的儲物袋里地取出一個精致的玉盒,然后畢恭畢敬地呈到陌塵真君面前。
接著說道,“爹娘因事務纏身,無法親自前來拜訪真君,他們對此深感遺憾。所以特意囑咐我帶來這天目山的云霧茶,以表敬意,請真君笑納。”
安寧在心中默默祈禱著,但愿這份薄禮能夠起到一些作用。等她以后真做出什么事情時,念及今日收過禮物的情分,陌塵真君能高抬貴手,稍稍網開一面。
陌塵接過玉盒,心情很好,“你爹娘是個有本事的,這天目云霧我四處尋覓良久,始終未能得償所愿。今日能在此處見到,實在是令人欣喜。你父母怎么沒來?”
聽到這話,安寧微微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擺弄著衣角,輕聲回答道,“他們有事在身,嫌棄帶著我礙手礙腳,所以就托元魚真人把我帶到天虛宗報恩來了。”
“哦?報恩,報什么恩?”陌塵真君彎腰傾聽,顯然是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安寧抬起頭,目光先是落在身旁的元魚身上,隨后又轉向陌塵真君,臉上浮現出一抹略帶羞澀的笑容,宛如春日里初綻的桃花般嬌艷動人。
她眨動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透著幾分少女的純真與俏皮,緩緩說道,“就是元魚真人的師弟呀。那日,我與母親在新葉酒樓用餐時,突遭歹徒暗算。就在我們母女二人命懸一線之際,幸得那位英雄出手相救,才得以化險為夷。
此等救命之恩,實非其他方式所能回報,故而……故而我……我只好以身相許了。”
說到最后幾個字時,安寧的聲音越來越小,如同蚊蠅低語一般,但那張俏麗的臉龐卻是瞬間變得緋紅如霞,仿佛熟透的蘋果一般惹人憐愛。
而她的眼眸之中,則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滿滿的都是少女懷春的嬌羞與期待。
安寧在心底暗暗為自己方才的這番表現打了一個滿分。
經過這些天的苦思冥想,她最終還是決定采取最為直接有效的方法——打直球。
要知道,沈晝那個人就像一座難以融化的大冰山,如果不使用這種死纏爛打的招數,恐怕想要跟他產生交集都會異常困難。
如今,既然已經把自己的心意如此直白地表達了出來,那么日后無論再做些什么事情,也都不會顯得太過出格了。
然而,她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的這番舉動,竟使得在場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蘇語和林羽,臉上更是布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唯有陌塵真君此時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以身相許?甚好,甚好!真沒想到這小子外出游歷一趟,居然給自己招惹了這么一朵桃花回來,當真是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安寧聽到陌塵真君這般言語,不由得羞紅了臉,四處張望著,聲音略帶嬌羞地詢問道,“那......他在哪里呢?”話一出口,她的這顆小心臟就開始咚咚直跳。
也不知道放在儲物袋里的東西,那個家伙看過沒?這沈晝若是見到她前來尋他,會不會一招手就把她扔到山外去,有點兒怕呀!
“他呀,”陌塵真君說到這兒,不禁有些氣惱,輕輕哼了一聲,“這小子一回來就急匆匆地跑去閉關修煉了,簡直就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不過你們也別著急,既然已經來到此地,總歸是有相見之日的。”
緊接著,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元魚,吩咐道,“他們兩個是你帶回來的,依我之見,你不妨暫且將她們二人收作記名弟子。平日里關于修煉方面的事宜,由你來加以指導。至于住宿安排嘛,就讓她們居住在白練峰去。待到那小子破關而出之時,再讓他自行挑選,無論是相中哪一個,都隨他心意迎娶便是。”
哼!還真是艷福不淺,還挑上哪個便娶哪個。
安寧心中不禁冷哼一聲,若不是自己這該死的身體原因,本姑奶奶才不伺候呢!
再看蘇語,她眼中全是對未來的茫然,卻無半分旖旎。
也是了,她現在還沒見過沈晝,自然不會對他有什么心思。
就在這時,只聽元魚恭敬地應道,“是。”既然師父對這二人都沒有意見,那么他此番也算順利完成任務、交了差。
至于林羽這個元魚正式收的弟子今日反而成了陪襯,話也沒說上句就被打發了出來。
安寧在心里默默給陌塵真君下了一個定論:此人是個摳的,像蘇語這個便宜徒孫,和她這個送禮的后輩,不給點賞賜也就罷了,連林羽這個正經的徒孫也沒得東西。足見陌塵這人的小氣。
帶著安寧和蘇語安排住處的事,元魚則是直接交給弟子辦了。
這個弟子叫白勺,也是元魚真人的記名弟子,煉氣期六層。
他平時就是住在白練峰上幫沈晝跑腿的,所以做起這事來熟門熟路。
他先是拿著元魚的手令,帶著安寧和蘇語到執事大殿幫她們辦好身份令牌,再就帶著她們上了白練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