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都情真意切,懇切無比。
傅恩惠差點就信了。
可一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些視頻,她只覺得諷刺。
分明他對她的愛都不是假的,可為什么又能做出如此傷害她的事情呢?
她流出淚來,將自己半張臉都埋在枕頭里,意識越來越模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傅恩惠摸了摸床邊,發現身側無人,她怔了怔,拿起杯子準備下樓去喝水。
可剛走出臥室,她就聽見隔壁傳來了一些咯吱咯吱的聲音。
書房的門虛掩著,她放輕腳步走過去,就看到了在書桌上交纏的兩個人。
余清妍一身肌膚在燈下潔白似雪,她紅著一張臉,輕喘著氣,手指不停在桌面上抓撓著。
“年哥哥,姐姐不是,不是生理期疼嗎?你不去陪著她,又來作弄我啊…”
這沒有預兆的一幕,如同重物猛然砸進胸腔,讓她每一次呼吸都變成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移開眼,再也沒了喝水的心思,踉踉蹌蹌的回了房間。
半個小時后,房間門被人推開了。
洗完澡的谷知年躺在她身邊,伸出手又把她抱進了懷里。
“阿惠,乖,老公在這,不疼了。”
傅恩惠沒有回答他。
她閉上了眼,裝出睡著的樣子。
可眼淚卻沿著臉頰落下來,打濕了鬢角。
身后的人以為她睡著了,還在輕輕給她揉著小肚子。
她感受著他指尖傳來的灼熱溫度,渾身的力量仿佛被抽干,只剩下無盡的痛苦。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倒計時。
只剩十三天,
再忍忍,傅恩惠,只剩十三天,你就和這個男人再無干系了。
傅恩惠生理期這幾天,谷知年推掉了所有工作,一直在家陪著她。
等她慢慢好起來,他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去公司處理這些天堆積的事務。
等他出門了,傅恩惠也拿上證件,去了派出所一趟,準備銷戶。
工作人員有些訝異,“小姐,只有過世的人才能辦理這項業務。”
傅恩惠點了點頭,“我還有十天就會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了,麻煩你幫我提前辦理了吧。”
工作人員以為她得了癌癥,露出一個憐憫的表情,最后還是替她辦理了。
拿著蓋完章的證件,傅恩惠松了一口氣,露出了一抹解脫的笑容。
很快,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傅恩惠這個人了。
谷知年,也再找不到傅恩惠!
她沿著那條路慢悠悠的走路回家,直到半路路過高中,她看著那已經泛黃的高墻,身子僵了僵,還是走了進去。
一進去,無數青春的回憶紛至沓來。
他拉著她跑完八百米的操場,趁著她睡著偷吻她的圖書館,給她送過零食的教室窗口……
每走過一處,傅恩惠就能想起很多和谷知年有關的回憶。
最后,她停在花園的一棵大樹旁。
看著這棵原本只有她肩膀高的松樹長成亭亭如蓋的模樣,傅恩惠眼眶漸漸濕潤。
她十六歲生日那年,為了給她準備驚喜,谷知年把教學樓的電閘拉了,然后偷偷帶著她溜了出來。
他帶著她來到了這棵樹下,給她送了生日禮物,送了她最愛的薔薇花,給她唱了生日歌,最后,煞有其事的在這顆樹底下埋了一封信。
她那時想看信里的內容,他卻笑著用鼻子蹭了蹭她鼻子。
“阿惠,這是秘密。”
“等我們都八十歲了,頭發都白了,我再帶你回來,和你一起看這封信,好不好。”
那時候,誰也不會想到。
他們這輩子,再也無法共白頭了。
傅恩惠蹲下來,一點點用石頭挖開了土塊。
挖了十多分鐘,她才挖出來一個密封的玻璃瓶。
紙張上字已經褪色了,但還是能看出,是谷知年的字跡。
“八十歲的谷知年,你好,我是十七歲的谷知年。”
“此刻你一定是和阿惠一起在看這封信吧,旁邊是不是還有你們的子孫,我很慶幸,從十七歲到八十歲,你愛了她那么那么多年,也遵守著初心,守了她那么多年,這是我一輩子的心愿,很開心你做到了,都說真心瞬息萬變,可谷知年愛傅恩惠,永遠不變。”
“請你告訴阿惠,這輩子不是結束,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還要和阿惠在一起,谷知年和傅恩惠,我們還要相愛很久,很久。”
密密麻麻的一整頁,傅恩惠一行行看下來,看著這滿滿的深情,只覺眼眶漸漸濕潤,心口疼得厲害。
忽然,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余清妍打來的。
她不想接,按了掛斷,可對方卻堅持不懈,一直打個不停。
她已經預料到什么,所以幾乎是顫抖的按下了接聽鍵。
果不其然,揚聲器里很快傳來重重撞擊的聲音。
“嗯……年哥哥,你不是說不愛我嗎?怎么又迫不及待的把我壓在身下了?”
谷知年沒有回答她。
只有壓抑到極致的喘息聲。
余清妍不甘心,纏著他非要問個明白。
“你就是舍不得我的身體,對不對?”
“我比恩惠姐姐更懂你的欲望,對不對?”
“你離不開我對不對?你對我牽腸掛肚,一日不和我上床就受不了對不對。”
一句又一句,逼得谷知年退無可退,才終于給了她答案。
“對!我對你,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