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洛懷抱著牛奶回來的時候,就見程澤已經醒了。他有氣無力地靠在墻邊,皺著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她的腳步聲似乎是驚擾了對方,程澤突然一臉殺氣地盯著面前這個白白凈凈手里抱著食物的女人。見她嚇得把手里東西掉了一地后,問道:“你是誰?”
江洛撿起牛奶快步走到他面前,面上難掩喜悅:“你終于醒啦,我看你身上那么多血,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程澤記得,自己殺掉了那對偽善的一家,然后自己也在體力不支中暈了過去。不過在昏倒之前,特意找了個垃圾桶躲起來。沒想到居然會被這個女孩救出來。
不過……
程澤:“你在哪發現的我?”
他故意裝傻,想試探一下對方。
江洛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皺著眉說道:“垃圾桶啊。你看我現在身上還臭哄哄的,誰讓你沒事跑到那種地方。”她特意抬起胳膊,果然帶動了空氣中一些不好的味道。
程澤從上到下掃視了她一眼。一身的名牌,怎么也不像個拾荒者,他開始懷疑這個女孩出現的時間太過湊巧。
“你沒事翻垃圾桶干嘛?”
提起這件事,江洛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撓撓頭,聲音都變小了很多:“這不是沒吃的嘛,就快要餓死了,本來合計找個垃圾桶碰碰運氣,誰知道我可真是碰了大運氣,天知道你在里面差點給我嚇死,還渾身是血。”
“哦,這樣啊”程澤看了看四周,“這是哪啊,不太像金港小區吧?”
“嗯?金港小區是哪?”江洛不解地問道。
“你不是住在那個小區,怎么會在那個小區門口撿到我,外面都是喪尸,你不會一個小姑娘自己在外面瞎轉吧。”程澤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死死地盯著江洛,不肯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意識到自己是被對方不信任和懷疑后,江洛的整張小臉都漲紅了:“你這個人怎么能這樣,難道全世界的人都想害你嗎?”
程澤的眸子暗了暗,如果全世界是指他身邊的人的話,那確實是全世界的人都想要害他。
系統在這里出現了緊急提示。
系統:“宿主宿主,男二的精神狀態產生了巨大的波動,盡量不要刺,激他啊。”
江洛沒理它,臉上還是那副委屈的模樣。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對著程澤,將牛奶撕開一個小口,小心翼翼的倒在礦泉水的瓶蓋里,然后放到小貓的面前,看著它一口一口的舔食,心情平靜了很多。
江洛摸了摸貓咪的頭,開口說道:“我家在末世之前可是很有錢的,只是母親去世的早,我特意考了個偏遠的大學離開父親,自己在這邊住。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我也不用淪落到去翻垃圾桶的地步,可是末日突然來了,沒人知道這些喪尸是怎么出現的,可能是因為人們濫用星球資源,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吧。我第一次從窗邊看到喪尸是一對母女正在街上走著,她們手里拿著去菜市場買的菜,前一秒還在嘮著今晚做什么菜吃,后一秒,一只喪尸突然沖了出來。剩下的畫面我沒敢看,就蹲下了。可是那聲音我久久都忘不了,當我冒著生命危險去找我男朋友,不,現在應該叫前男友的時候,我看到的卻是他和我閨蜜滾在一起。兩人見到我非但沒有害怕和愧疚,反倒是把我羞辱一頓還把我攆出大門。后來……我差點被我表弟拿去換食物,半夜我冒死跑出來的,不敢在家附近待著,就想能跑多遠跑多遠,然后就遇到你了。”
她的語氣十分低沉,一口氣將這些天女主所有的悲慘遭遇都吐了出來。只不過刻意省略了某些細節。
江洛吸吸鼻涕:“你是覺得,你身上有什么我可以惦記的東西嗎?”
要說之前,那程澤確實敢應下。
可現在自己這副乞丐模樣,渾身埋汰,雖然看不到臉,不過也能想象好不到哪去。他沒吱聲。
“你對我來說,不過是街邊順手撿到小寵物罷了,就像它一樣。”
小寵物?
程澤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小貓正眨著大眼睛看自己。
頓時黑了臉,他看起來有那么好欺負?
江洛:“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企圖,只不過是順水救了你而已,養一個也是養,兩個也是養。”
她話說完,從兜子里掏出一袋面包,又將一早就打開的純凈水放到程澤面前,“喏,你的,等你傷好了我自然會離開。”
像是默許了她的存在,程澤沒有再說話。
小八:宿主,監測到男二的好感度變為百分之五咯。
“那么少?”江洛在腦海中和系統交流。
小八:額……其實不錯啦,畢竟剛剛他對你的好感值已經高到達了負50。
江洛:???
江洛:“你說啥你再說一遍?負50?”
小八:“嗯……沒錯。”
江洛:“我,干什么了?是因為我兇他那一句?還是因為我太墨跡了?”
小八:其實我想說的是,從男二睜眼睛看到你的那一刻,好感值就已經降到了最低。
雖然先是有一瞬間的飆升,不過他沒說。不然顯得好像它的數值有多不準確似的。
江洛:……
江洛:你的意思是,他這么討厭我,是因為我救了他?什么鬼?
小八:其實也不能完全怪男二啦,這都跟他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和經歷有關。
江洛想到了小八給她看的那一長串男二的過往經歷介紹。
五歲時母親身亡,第二天父親就帶了一對母女回來,還對他說這是他的新媽媽和妹妹。新媽媽表面對他很好,又無微不至,可是只要他父親一不回家,他甚至連飯都吃不上。沒事的時候他就會在自己的屋子里學習,他所謂的妹妹,從往他嘴里放蟲子,再到撕壞作業本,大的小的壞事,就沒有她沒干過的。
而父親回來時,他們又會裝的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就在這樣扭曲變形的家庭中,程澤生活了十三年,每一天都像地獄般煎熬。
他不是沒試著去告訴父親,可換來的只有白眼和嘲諷:“妹妹那是跟你鬧著玩,你是個男孩,就不能讓著點她。”
后來他就再沒說過這話,與父親的關系也開始漸行漸遠。班里的同學也因為他不愛說話的性格,離得他遠遠的。
江洛感嘆道,這簡直就是又美又慘的代表作啊!
如果不看他之后的介紹的話。
一直到大學,他主修了一門生化研究的專業。偶然間,他發現了一種可以令人類基因改變的物質,他開始沒日沒夜的研究起來。也許是注定吧,本來一直沒有進展的研究,卻因為他誤滴了一滴血進去而成功了。顯微鏡下的基因開始分裂、變質甚至是活性化。他開始在小白鼠身上做實驗。大概過去幾個月,他成功的研發了這種可以令人類變異、無法死亡只的病毒。
再然后,就是末日來了。
江洛:果然男二都是美強慘。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漫長而又無趣的養成計劃。
第一天,江洛睡醒之后早早就出門覓食,然后再回來投喂程澤。
第二天,江洛依舊在喂完小貓之后離開,然后又會在差不多的時間回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直都是這樣。
直到第八天的時候,江洛像是邀功似的蹲在程澤面前:“你猜,我今天發現了什么好吃的?”
程澤這些天早已習慣了她的存在,不過習慣是習慣,并不代表他就要配合對方。
程澤:“罐頭?”
他下意識舔了舔嘴角,想到了某一天江洛突然帶回來的牛肉罐頭。
“當然不是啦。”她從背后掏出兩根棒棒糖,放在程澤面前晃了晃,“你看。正好是兩個味道,你要葡萄還是檸檬?看在你是傷員的份子上,讓你先選。”
“棒棒糖?”程澤的眼神有些空靈。
這東西,好像在他五歲之后,就沒再吃過了。
哦不對,他那親愛的妹妹曾經給過他一個從地下撿起來的。
他眼神有些陰鷙地看向江洛,“幼稚,我才不會吃這種東西。”
也沒把他的拒絕當回事,江洛自顧自地撕著糖紙,嘴里輕聲嘟囔:“那就給你葡萄的吧,甜甜的很好吃。”
當江洛趁著他說話把糖放到嘴里的時候,他先是想:我最近是不是對她太溫柔了?而下一秒就變成了:果然少說話是正確的選擇。
見他沒有排斥到把糖吐出來,江洛才放心吃自己的那個。
小八:恭喜宿主,監測到男二的好感度達到了百分之十。
江洛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小八,你還沒告訴我第二個任務呢。”
小八恍然大悟:對,差點忘了,那么我現在就公布第二個任務咯。
第二個任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