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苓涼聲提醒。
她娘攢了一輩子,又有主母給的貼補,她的陪嫁不少,這套茶具便是其中之一。
“你想錢想瘋了?不就一套茶具,還要找我要錢?”
蕭瑜被氣得跳腳:“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懷了身子,你要是氣我,把我的孩子氣沒了,你就是罪魁禍?zhǔn)祝 ?/p>
誰還不是懷孕的人?
沈溪苓翻了個白眼:“現(xiàn)在從我房里滾出去,或者把我的茶具恢復(fù)原樣!”
蕭瑜找事在先,她自不必忍。
蕭瑜瞪眼,還想說什么,一個小丫鬟匆匆跑進來,附耳同蕭瑜說了幾句,蕭瑜臉色巨變。
“你說的是真的?”
“奴婢絕不敢欺瞞小姐。”
蕭瑜連狠話都沒放,匆匆提著裙擺和小丫鬟跑開,像是遇到極為要緊的事。
這也勾起沈溪苓的興趣。
什么事讓她這么著急?
連吵架吵到一半都能放棄。
她找了人去打聽,很快得到消息。
容欽想給蕭澤晟議親,相看的是兵部尚書家的庶女——申探春。
申探春的姨娘和容欽是手帕交,兩人出身都不高,但容欽命更好。
她原本嫁的是個小官,但正逢國家動亂,戰(zhàn)事四起。
小官被指派著去了戰(zhàn)場,誰料居然立下赫赫戰(zhàn)功,被封了威遠(yuǎn)侯,特許傳承三代不降爵。
容欽也搖身一變成了侯夫人。
但威遠(yuǎn)侯在戰(zhàn)場受了不少傷,于子嗣有礙。
全侯府只余蕭子宸這一棵獨苗。
奈何蕭子宸身子不好,侯府只能又從旁支過繼來一位八字相合的,和蕭澤晟一起養(yǎng)大。
正是蕭澤晟。
之后蕭子宸身子雖有好轉(zhuǎn),但也只是普通人,無法繼承威遠(yuǎn)侯在邊關(guān)的勢力,更上不了戰(zhàn)場。
威遠(yuǎn)侯亡故,***們再度入侵邊境。
蕭澤晟在這時挺身而出,代替亡父上了戰(zhàn)場,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里屢打勝仗,給即將敗落的侯府帶來了無限榮光。
然而在最后一戰(zhàn)時,蕭澤晟被人偷襲,身負(fù)重傷,不知所蹤。
沒多久,他亡故的消息就傳遍大江南北。
***們按捺不住,接連出手,連拿三城。
蕭子宸的身體急劇下轉(zhuǎn)。
唯恐他像他爹那樣早亡,容欽希望他能留下子嗣,便著急娶了沈溪苓來沖喜。
沈溪苓稀里糊涂被嫁進來,不過三日,蕭子宸不治身亡。
侯府一片素縞,蕭澤晟卻帶著***部落首領(lǐng)的人頭凱旋,占盡風(fēng)光。
自此,她的噩夢也正式開啟。
“議親也好,他有了夫人,興許就能放過我了。”
沈溪苓喃喃道。
“嫂嫂就這么不喜歡我?”
陰冷的視線如毒蛇一般,掃過她的后背,讓她不寒而栗。
沈溪苓僵著身子:“你……你怎么來了?”
她想要躲,卻直撞進男人寬闊的懷里。
“我要是不來,又怎么能知道嫂嫂這么厭惡我?想把我推給別人?”
蕭澤晟帶著老繭的大手拂上她的脖頸,慢慢收緊。
沈溪苓喘不過氣,原本蒼白的臉頰也被漲得通紅。
她費力的抓住蕭澤晟的手臂,鼓脹的肌肉硬的像塊石頭,她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
男人身上凌冽的殺意幾乎化為實質(zhì),沈溪苓痛苦不已。
難道自己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嗎?
和蕭子宸一樣,死在蕭澤晟的手里?
半張著嘴,因過度缺氧,腦子一片混沌。
她倏忽松了手。
也好。
她本來就不敵蕭澤晟,無法為亡夫報仇,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來的干凈。
懷中的女人忽然放棄掙扎,還閉上了眼睛,一副安然等死的模樣。
此舉更是激怒蕭澤晟。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么輕易的死去?”
蕭澤晟手上力道一松,冷眼看著沈溪苓墜落,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身上傳來的劇痛讓沈溪苓有了片刻清醒,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又驚又懼。
蕭澤晟居高臨下,如同索命的惡鬼,她不寒而栗。
“你……”
不等她說完,男人一把扼住她的咽喉,將人生生提起。
疼,太疼了……
頭和身子仿佛要被撕裂,渾身的血液都聚集在頭頂,反復(fù)折磨的疼痛讓沈溪苓痛不欲生。
殺了她吧,直接讓她死。
沈溪苓空洞的視線和蕭澤晟對上,他沒有遲疑,咬住她的唇。
他霸道的氣息將她整個侵占,她想要退縮,反被咬破了舌尖。
血腥味在兩人口中蔓延,沈溪苓被平放到桌上。
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身上的襦裙便被猛力扯開。
她瞳孔放大,正欲遮掩,蕭澤晟卻先一步停下了動作。
沈溪苓茫然抬頭。
“月信不是才過?”
看著雪白里褲上的鮮紅血漬,蕭澤晟皺著眉,到底把人松開。
沈溪苓也不明白,她不是已經(jīng)懷孕了嗎?
怎么還會有血?莫非是……
她呼吸驟然急促,“我不知道。”
“去把紀(jì)神醫(yī)叫過來。”
蕭澤晟將人打橫抱起,往床上一放,又用被子把她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這才出去吩咐。
不多時,紀(jì)神醫(yī)就來了。
聽了沈溪苓情況,他面露難色。
“夫人身體這般差,本就不該有過大的情緒波動,若是再這般胡鬧,莫說是我,就是神仙來也難醫(yī)。”
紀(jì)神醫(yī)罕見冷下臉。
蕭澤晟皺著眉頭,滿臉不耐。
“知道了。”
怎么那么嬌氣?不過輕輕一碰,便活不下去了?
“一定要讓夫人心平氣和,不能過悲過喜。”
紀(jì)神醫(yī)又開了方子,囑咐幾句才離開。
外頭伺候蕭澤晟的小廝也來了。
“侯爺,老夫人那邊傳您半個時辰了,讓您一定得過去。”
小廝苦瓜著臉。
老夫人奈何不了侯爺,可折騰他一個下人卻是輕而易舉。
蕭澤晟伸手想幫沈溪苓撩起耳邊碎發(fā),她卻往后一退,滿臉驚恐。
蕭澤晟瞬間沉下臉。
“再躲?”
沈溪苓抿唇不語。
蕭澤晟又將手伸過來,她也不動。
將碎發(fā)別至耳后,蕭澤晟滿意點頭:“我晚些再來看你。”
臨走,他又回頭威脅:“別讓不相干的人來見你。”
沈溪苓知道他說的是誰。
房門關(guān)上,兩行清淚從她頰邊落下。
她唾棄自己的無用,只能任人欺凌。
可她又是那樣怯懦,不敢尋死。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