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生下來那天就被村里的表妹調包了。
我假裝不知，把表妹的女兒金尊玉貴的養大。
整整20年，表妹的女兒被我培養的琴棋書畫樣樣皆通，還一舉考上了麻省理工。
而我的女兒卻被表妹從小虐待。
原本好好的孩子，卻被打成了癡呆。
女兒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
表妹拿著一張皺巴巴的親子鑒定，趾高氣揚的來到我的面前。
“表姐，多謝你把我的孩子培養得這么優秀…”
“你應該不會舍得我們母女分離吧？”
我淡然一笑。
1
“青香，快把門打開！這可是上好的土蜂蜜，有錢都買不到的！”
“我養了一年的蜂蜜，總共才割了這么多，送來給你和糯糯吃，我聽說呀，小孩吃了蜂蜜可聰明了！”
表妹又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鄉下趕來。
自從我將他的女兒帶回家后，他總是想盡各種借口，想來我家住一段時間。
要么說是給孩子找個同齡的玩伴。
要么是說又得了什么好東西要拿來給我們吃。
最離譜的一次，她半夜帶著一瓶從狀元廟求來的礦泉水。
敲響了我們家的房門，非得讓我們給糯糯喝下。
搞得我的丈夫對她也很有意見。
“你這表妹不是有病嗎？大半夜的就為了送瓶水？”
為了能經常找我。
他那樣摳門的人也會花大價錢買各種補品。
只為了能和糯糯，多待一會兒。
還美其名曰孩子就該吃點好的，以后長大了才漂亮聰明。
我沒有理會丈夫的抱怨。
神色如常的打開了房門。
扶翠梅難得的打扮的干凈漂亮。
一身知性的穿搭。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棟辦公樓的上班族呢。
手里卻抱著一個陶土的大罐子。
里面裝著黃橙橙的蜂蜜。
在表妹的身后，跟著一個不到一米的小女孩。
穿著破舊，身子骨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臉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淤青。
眼神瑟縮，連正眼看人都不敢。
這是我的親生女兒。
扶翠梅說賤名好養活。
給取了個名字，叫賤狗。
我一開門。
寶貝就把手里的罐子扔到了我女兒手里。
分量不輕的陶罐，差點壓彎了她的腰。
“說你賤就是賤！連個罐子都拿不好？”
“眼睛這么大有什么用？”
表妹說著順手就脫下手里的拖鞋，朝著女兒劈頭蓋臉的打去。
不過一會兒女兒的臉上就一片腫脹。
隱隱滲出血絲。
表妹看見糯糯從房間出來。
立刻就放下了手里的拖鞋，神色溫柔。
“糯糯，最近在學校過得怎么樣？有什么需要的，盡量跟媽說！都給你買！”
糯糯滿月時，扶翠梅說兩個孩子有緣分。
同一天出生的，怎么也得認個干親。
鬧著非要當糯糯的干媽。
此刻表妹一副慈母情態。
手指溫柔的摸著糯糯的頭發，連一點勁都不敢使。
糯糯從小被我教的很好。
面對大人的夸獎和禮物，糯糯禮貌的道謝。
扶翠梅看到這一幕不住的點頭滿意。
“還是糯糯乖，又漂亮又聰明！不像我們家那個賤狗！又蠢又笨，除了吃。還會干啥？”
扶翠梅越說越來氣。
隨手把茶幾上用來插瓶的荊條抽了出來。
狠狠的抽在女兒的身上，不過兩三分鐘的功夫。
***在外的皮膚就遍布一條一條猙獰的傷痕。
2
女兒被打的滿房間亂竄。
一個不小心磕在了尖銳的玻璃茶幾上。
眼睛一瞬間變得血紅。
女兒卻恍若不覺。
只卑微的跪在地上求著扶翠梅，不要打了…
這架勢把糯糯嚇了一跳。
扶翠梅還是覺得不夠，想要繼續動手。
手上的動作卻在觸及糯糯的一瞬間。
停止了…
“糯糯…你快回房間去，在這要是不小心把你傷著了怎么辦？”
“你可不能破一點皮…否則我喲…”
女兒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
“別打了…別打…我疼…”
“對不起…對不起…”
扶翠梅到底還是怕被人看出端倪。
“不是媽故意想打你！你知道那壇子蜂蜜有多珍貴嗎？”
“就是把你這個賤狗賣了，都還不上！”
扶翠梅總是不遺余力的貶低女兒，我還記得小時候的女兒是很乖巧懂事的。
可是無論他做的有多好。
都會被扶翠梅，用來和糯糯做對比。
下手也一次比一次更重。
漸漸的，女兒的神情越來越麻木…
挨了打只會求饒。
方野在一旁卻看不下去了。
“扶翠梅！這好歹是你的親生孩子！”
“你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要是把孩子打壞了，該怎么辦？”
表妹卻是滿臉不以為然。
“不就是一個***坯子？我還能給他打死了？”
“再說了，他是從我的肚子里出來的！我想怎么管教那是我的事兒！”
說完再也不看在地上卑微求饒的女兒。
反而帶著糯糯，去做各種新奇好吃的點心了。
糯糯仍然是不驕不躁的禮貌道謝。
糯糯越是這樣。
扶翠梅就越是滿眼愛憐…
扶翠梅帶著糯糯，在餐廳做提拉米蘇。
糯糯不小心掉了一塊兒手指餅干。
女兒如獲至寶的撿起來，狼吞虎咽的吃下。
可見女兒平時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連掉在地上的餅干都要撿起來吃。
“賤狗！誰準你撿地方的東西吃的？”
“就算是糯糯不要的！那也不是你這種***能吃的！”
3
說著表妹對著女兒，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表妹尖利的罵聲和女兒求饒的哭聲在房間里此起彼伏。
我冷漠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切。
方野和糯糯，則不停的攔著扶翠梅。
扶翠梅或許是害怕鬧起來傷到糯糯。
一個煙灰缸砸過去，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女兒拖走了。
轉眼就到了糯糯生日。
扶翠梅提著一大箱的禮物登門了。
方野瞧見他的身后沒有跟著女兒。
頗有些擔心。
“你女兒呢？怎么這次沒帶上她？”
“往年不都是他們倆一塊過生日嗎？”
扶翠梅擺擺手，毫不在意的說。
“上回拿煙灰缸砸了之后。腦子就不大靈光了，帶出來也是丟人現眼！”
“今天可是糯糯的生日！怎么能讓這種臟東西壞了好日子？”
表妹一邊說著一邊勾起了嘴角，似乎很是得意。
仿佛將我的女兒打成一個傻子，是她在我面前炫耀的資本。
他以為我什么也不知道。
扶翠梅也不管周圍的人如何看待。
自顧自的從箱子里拿出準備好的禮物。
“乖乖…這是干媽給你準備的裙子！可都是絲綢的…你最喜歡粉色了，穿上試試？”
糯糯搖頭拒絕的時候。
卻被扶翠梅，眼尖的發現糯糯的頭發變短了。
“青香，怎么回事？糯糯剪頭發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讓糯糯過好這個生日！”
我面無表情的說。
“你的女兒整天面黃肌瘦的，頭發都沒有兩根，怎么不見你那么著急呢？”
扶翠梅氣極了大叫著。
“那個賤狗怎么配和糯糯比？糯糯可是…可是…”
扶翠梅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
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有趣的表情。
“說呀，你怎么不接著說了？”
扶翠梅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組織好語言。
“青香，你別多想，我也只是擔心糯糯，我以為有人在學校里欺負他，給他頭發剪了呢…”
方野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
“要不是你把你女兒的頭發扯的到處都是，糯糯擔心他上學會被別人嘲笑，怎么會把自己的頭發剪了給她做假發？”
扶翠梅聞言愣在了原地。
隨后轉向糯糯求證。
“糯糯…你告訴干媽，這是真的嗎？”
糯糯溫柔的笑笑，認真的說。
“干媽，只是剪一點頭發做假發我不疼的！”
扶翠梅頓時心疼得不得了。
“糯糯…那個***怎么配用你的頭發做假發？”
“他又蠢又笨的，不必管他，你知道嗎？干媽只希望你這一生都平安快樂…”
扶翠梅說完就在家里忙活起來。
做的所有菜都是糯糯愛吃的。
就連墻上掛了氣球，他也要親自吹。
就算再苦再累，他的臉上永遠帶著滿足的笑容。
終于這一頓飯吃完了。
扶翠梅拉著糯糯的小手問。
“糯糯…你有什么心愿嗎？”
“你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干媽也能幫你！”
糯糯搖搖頭遲疑的看著扶翠梅。
“干媽，你以后能不要再打了你女兒了嘛？”
扶翠梅擰了擰眉毛沒有答應。
“糯糯，但是我的女兒想怎么處理是我的事！”
“你許你的愿望好嗎？”
糯糯無奈的嘆了口氣。
“干媽，我想考上最好的學校！”
扶翠梅滿足的摸了摸糯糯的頭發。
“好啊，***媽就給糯糯，買很多很多書…”
可糯糯隨意的說。
“干媽，你還是別買了，你買的那些書都是盜版，上面有很多錯誤的知識點的！”
扶翠梅尷尬的笑了笑。
“那好吧…那等你考上的那一天，干媽再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好不好？”
扶翠梅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女兒考上最高學府的樣子。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大大的驚喜嗎？
誰說只有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