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道洪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帶著一絲威嚴。
下一刻一個中年修士瞬間落到地面,他身穿長老服飾,身材高大,哪怕是寬大的法袍也擋不住他一身的腱子肉。
正是執行堂的嚴柯嚴長老。
此人剛正不阿、一身正氣,修為出眾,向來最痛恨魔修,若是外出歷練,遇見魔修,必誅之。
而謝臣因為身世之故,也成為嚴柯厭惡的人之一。
徐宜他們看到來了人,立刻露出看到救星的熾熱目光。
“嚴長老,救我,謝臣他……”
嚴柯皺皺眉,看了眼四周,凌亂不堪,顯然經歷了一番打斗。
徐宜的風評他并非不知,再看謝臣手中的劍、那幾個弟子閃躲的眼神,大概也知道是徐宜故意找麻煩,反而被謝臣制服了。
“你閉嘴,謝臣又是你,為何這樣對待同門,到底發生了何事。”
謝臣露出抹譏諷的笑,姣好的面容比女子還要精致,對上嚴柯沒帶什么好臉色的臉,特別敷衍說道:“這個廢物想殺我,沒本事唄。”
微微揚著下巴,那笑容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不過,誰讓人家說的是真話。
嚴柯似乎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他并非是不知道謝臣在九華仙山飽受排斥,只是平日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而今日被他遇見,便不能敷衍完事了。
“謝臣,你私自在內門打斗,一會兒去刑堂自領三十鞭。還有,你們也是!”
嚴柯看到徐宜血跡斑斑的脖頸。
眉心擰成一團,命令道:“把劍松開。”
青年玄衣孱弱,清瘦的身子看上去弱不禁風,他睜著眸色極淡的眸子,抿著鮮紅的唇,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
看上去云淡風輕的。
甚至眼里流露出一抹挑釁。
嚴柯長年身居高位,連掌門都得給他三分面子,哪里受過謝臣這種氣。
臉色一沉,氣息外放,強大的威勢直勾勾壓向謝臣。
嚴柯是合體期的修士,自然不是謝臣一個小筑基比得上的,合體期大能的威壓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
那些弟子們被這讓人心驚的威壓波及到,頓時身形虛浮、腳步不穩,趕緊低下頭,臉上露出敬畏的表情。
更別論處在威壓中心的謝臣,原本冷白的膚色,此時更是蒼白。
臉上冒出一層虛汗,汗水一滴滴滴落。
他咬著唇,死死瞪著嚴柯,愣是不肯松開劍。
以至于也沒有發現,在一旁的宋明襄,雖還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但臉色如常,并沒有被嚴柯的威勢波及半分。
宋明襄難得好奇看著謝臣。
見他死死撐著不肯松手。
便知道他在反抗著嚴柯的命令。
不過謝臣此時也不好受,畢竟合體期的修士的威勢不是開玩笑。
只要謝臣認個錯,把劍松開,就不必承受這威壓了。
為什么偏偏要讓自己找罪受呢。
她目光轉瞬之間又看到徐宜略帶得意的嘴角,還有那個嫌惡不加修飾的修士,心里頓時涌上一股不適之感。
她很厭惡這個人的眼神。
很像以前禁錮她的那些人。
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謝臣,我讓你松開劍!”
謝臣遲遲沒有反應,那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惹怒了嚴柯。
嚴柯一揮手,強大的靈力噴涌而出,迅速撞向謝臣。謝臣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擊飛,落到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謝臣整個人一動不動,嘴角還染著血,陰沉沉的眸子流露出不甘之色,有種殘敗的脆弱美。
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就有一張好皮囊。再狼狽也影響不了天生的美貌。
雖然擁有這份美貌的是個天怒人怨的小賤種。
“我不管你是誰,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既然你不服管教,滾回去后再領二十鞭。”
刑堂的五十鞭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住的。
哪怕謝臣是刑堂的常客,也不例外。
終于被解救了的徐宜大喜望外,對著謝臣露出得意洋洋的笑。
這一幕剛好被嚴柯看到。
正在氣頭上的嚴柯冷厲掃了他一眼:“你也一樣!”
徐宜臉色一僵,垂下頭弱弱應道,掩住了眼里的不忿之色。
謝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的劍被靈氣震成兩段,正孤零零掉在不遠處。
宋明襄看著他,目光格外澄凈。
猶豫了會,還是上前將他扶起來。
別看宋明襄外表是個瘦弱的小姑娘,力氣實則大得很,扶起謝臣一個成年男人絲毫不費力氣。
謝臣瞪了她一眼,扭動著身體,發現竟然掙脫不了,干脆不浪費力氣了。
嚴柯這才注意到沒什么存在感的宋明襄,自然也就認出了她是誰。
對于這位空降的峰主他也沒什么好感。
九華仙山自古人才輩出,從來就沒有筑基期成為一峰之主先例。
但宋明襄破了這個先例。
若是她有特殊本領也就算了,偏偏宋明襄還是個奇葩的廢物,來了九華仙山后,正經事兒沒做過一件。
爭風吃醋,利用美色上位。趁機傷人奪寶,還不知悔改。
這哪是一個正道弟子所做的事?嚴柯更是從心底里厭惡宋明襄的為人。
嚴柯板著臉,沒好氣呵斥道:“宋明襄,以后看好點你的徒弟,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廢物。”
眼神里全都是嫌惡之色。
莫名被點名的宋明襄:“……”
哦,原來廢物說的是她。
現在的嚴柯,語氣動作與方才的謝臣有七八分相似。
少女緩緩看著他,眼珠子緩緩轉動,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回了一個字:“嗯。”
也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嚴柯又是一怒,若不是看在宋明襄是個女子的份上,不好動手,現在免不了也被他一掌拍飛。
嚴柯解決了這兒的事,不想再看到這些人,冷哼一聲,正想揚長離開。
卻被宋明襄叫住了:
“你將我們的劍打斷了。”
嚴柯眼皮子一抽,順著宋明襄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那兩截飛劍斷得不能再斷。
“斷了就斷了,再換一把就是了。”嚴柯毫不在意說道。
“你這樣是不對的。”
宋明襄邊壓下謝臣蠢蠢欲動的手,邊仰起臉認真而極其緩慢說道,“欠債要還錢,你損壞了我們的法器,要賠。”說完后又多添了一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要不然他們可沒法回去霜浮峰了。
這才是宋明襄關注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