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見律師軟硬不吃,沉下臉來再次表明態度:“那我們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反正不管你打印多少份,我都絕不會簽字,至于去******,隨你?!?/p>
他不信安凝到時候不出庭,在此之前,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求的她的原諒。
他們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和數不清的共同回憶,見面三分情,只要他堅持不離婚,遲早會等到她回心轉意的一天。
律師對此早有準備,他當場開始給裴斯年普法。
“裴先生,其實安小姐完全不需要***您,這只是不得已的下策,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希望跟你好聚好散,比如分居超過兩年,就可以走法律程序,***會以感情破裂為由判決離婚?!?/p>
這些都是安凝提前研究過的,她在下定決心結束這段感情之后,便發揮行動力極強的優勢,把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考慮過一遍,并且想好了應對的法子。
裴斯年懵在了當場:“不可能,她不會對我這么絕情的,我們曾經那么的相愛,她難道就因為一次錯誤否定我么?”
他選擇性地遺忘了自己這大半年來的所作所為,包括對她的忽視。
律師無所謂他怎么想,只是強調事實:“裴先生,你問我沒有用,法律就是這么規定的,覺得不合理的話,你可以直接***法律本身”
裴斯年很清楚自己告不贏,他偏執道:“那只要我在這期間找到安凝,然后跟她和好就可以了吧?”
這一次律師笑而不語,索性沒說話。
離婚律師見的最多的就是癡男怨女,他早看出來了,安小姐是鐵了心要離,無論眼前這位怎么折騰都沒用。
裴斯年正跟律師僵持不下之時,警方的電話也打過來了:“裴先生,我們根據你提供的線索定位到了安小姐手機信號消失的最后地點,你方便來一趟么?”
“我馬上過去!”
離婚協議的事暫時被擱置了。
裴斯年從未聽說過警方提供的地點所在,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地址輸入到導航地圖中,然后一路風馳電掣的開了過去。
目之所及是一片連爛尾樓都沒有的荒地,四周圍全都是垃圾,警方正在現場搜尋著什么。
這一幕深深刺傷了裴斯年,他腦海中幾乎是立刻閃過數不清的刑偵劇畫面,為此險些大受刺激,當場暈倒過去。
路過的警察扶了他一把:“裴先生,你先冷靜一點?!?/p>
裴斯年勉強穩住身形,顫聲道:“她在哪兒?你們找到她了么?”
他以為安凝是尋了短見,看起來隨時有暈死過去的可能,并且腸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不該在報案時說他遇到了危險。
明明她只是離開他而已。
裴斯年嗓音嘶啞的說:“都是我的錯,她其實沒有失蹤,只是不想再搭理我了而已,是我對不起她......”
他語無倫次,一副受到極大刺激的模樣。
正扶著他的警察莫名其妙的聽了這么一通,拎著個袋子問他說:“裴先生,我們沒有找到安小姐的手機,但是找到了一枚電話卡,你試試是不是她的?!?/p>
裴斯年這才清醒過來,他劫后余生般反問:“只有她的電話卡么?手機呢?”
警察搖頭:“已經把這周圍翻遍了,沒有找到。”
裴斯年在短時間內經歷了情緒上的大起大落,狀態是肉眼可見的不對勁,他接過袋子看了看說,“我能打開看看么?”
他在得到許可后,把安凝的電話卡從證物袋里取了出來。
裴斯年把安凝的電話卡***自己的手機里,然后按下了開機鍵。
他很好奇安凝將它丟下時具體是什么心情,也想知道她對他到底還有沒有哪怕半分留戀。
手機一直黑屏,顯然是沒電了。
裴斯年腦海中的那根弦險些當場崩斷,他維持著最后一絲理智向警方求助:“能不能借我個充電器,我就去車上充會兒電,馬上還給你們?!?/p>
警察沒有再刨根問底,只是問了一圈同事,然后從一個好心的女警那里借到了充電寶,交給他說:“看看能不能用吧,這個手機卡已經在水里泡了一會兒了?!?/p>
荒地里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哪怕是秋冬季節也少不了有凝結的露水往下滴。
裴斯年拒絕接受這個可能性,他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在內心向漫天神佛祈禱。
許是他這次是真心祈禱的緣故,手機屏幕真的在充上電后亮了起來。
裴斯年最先注意到的是未接來電提示,幾乎全都是他打給她的。
除此之外值得在意的就只有數不清的未讀消息了。
裴斯年輕輕點開,然后愣在了當場,這些消息竟然全都是林靜發給安凝的,他曾以為她們兩個人私底下毫無交集!
林靜在訊息里的措辭表現跟她在他面前的表現相比,根本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