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盯著爐子上的那鍋雞湯,熱氣騰起,燙得我眼睛有些模糊。
就在這時,廚房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我連忙關火,將砂鍋從爐子上端了下來。
麥柔從門外走進來,看向我的眼神滿是不屑。
“我要是你,就自己悄悄走,這么拖著有什么意思呢?”
“你越是拖著,杜哥只會越厭惡你。”
“還不如一走了之,說不定杜哥還能記得你,何必在這兒遭受這些折磨。”
我沒有看她,只自顧自地端著砂鍋想要出去。
“我想走,是他不讓我走。”
“所以你與其來跟我說這些話,不如去跟你的杜哥說。”
“或者你再等等,我會給你讓位置的,你不必急于這一時。”
其實麥柔的話讓我有些想笑,我說的話也確實是真心實意。
我都快要死了,走不走的有什么重要的呢?
反正我馬上就能給她讓位置了。
可麥柔顯然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她被我的話激怒,但又不敢大聲叫嚷,只能靠近我的耳邊,咬牙切齒地開口。
“現在杜哥滿心滿眼都是我,你拿什么跟我爭?”
“既然你這么不識趣,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從未婚妻的位置上滾下來。”
“白若悠,你一個殺人兇手,憑什么霸占著杜夫人的位置?”
她話音剛落,便重重地撞向我端著砂鍋的手,隨后快速后退一步避開。
我來不及反應,一整鍋滾燙的湯悉數潑在了我自己身上。
但湯汁飛濺,還是有些許湯汁濺到了她身上。
麥柔驚呼一聲跌倒在地,餐廳的人們聽到了聲響,紛紛跑進了廚房。
看到人來,麥柔捂著被燙紅的手背低低啜泣。
“白姐姐,你這是做什么?”
“我不過是想進來幫你端湯,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覺得是我搶走了杜哥哥,嗚嗚嗚......”
我身上全是滾燙的雞湯,衣服全部粘連在身上。
哪怕感覺不到疼,我也清楚地看到我***在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變腫。
湯里的油花甚至濺濕了我的頭發。
跟坐在地上低聲哭泣的麥柔相比,我的模樣更是狼狽千倍。
可杜斯年卻好像根本看不到我的模樣,他一個箭步沖到了麥柔身邊,小心地拉起她的手反復查看,眸子里盛滿了心疼。
隨后,他抬起頭怒視著我。
“飯是你讓我回來吃的,現在你又在發什么瘋?”
“表面上裝作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背后就給我搞這些小動作!”
“白若悠,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讓人惡心啊。”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我眼淚險些掉了下來。
別說這么一大鍋湯盡數潑到了我身上。
從前,哪怕我只是磕破了點皮,杜斯年都心疼得不行。
可如今,他眼里心里,都是另一個人。
那群朋友們看到杜斯年發火,也紛紛一并附和著他。
“哎呀杜哥,看來嫂子是不歡迎我們啊。”
“可不是嘛,這樣我們可不敢在這兒待了啊,萬一一會兒又拿我們出氣怎么辦?”
“對啊,你看看麥柔姐這手,剛出鍋的湯,這得多疼啊。”
聽到朋友們的話,杜斯年怒氣更甚。
他惡狠狠地盯著我,咬著牙一字一句開口。
“還在這兒杵著干什么?還不夠丟人嗎?”
“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今天才會帶他們回來吃飯!”
“還不趕緊給我滾回房間去。”
我抬頭看了看窗外,天已經黑了。
我的時間要到了。
我沒有反駁半句,徑直走向了房間。
收拾干凈自己后,我靜靜躺在床上,等著最后的時間來臨。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透明。
在我徹底消失的前一秒,我聽到門外響起了杜斯年的電話鈴聲。
隨后,杜斯年的聲音響起。
“警察?什么?你說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