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兒等了當兵的妻子十年,終于等到她退伍歸來。
她卻對我提出了離婚。
去離婚的那天,我意外出了車禍,忘記了關于她的一切。
我記憶停留在和初戀在一起的那幾年。
妻子卻不相信我失憶,來衛生所對我說:“別裝病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和你離婚。”
女兒也厭惡的看著我:“我不要你當我爸爸,我要周叔叔做我新爸爸。”
后來,我和初戀重歸于好。
妻子也得知我真的忘了她時,她崩潰不已。
1.
我騎自行車被一輛小車撞飛時,剛好看到于銀玲的車停在路邊。
她帶著女兒婷婷下車,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摟著。
我一眼認出,那人是周全慶,于銀玲在部隊的同事。
“誰出車禍了?”
于銀玲問過路的人。
“不知道誒,好像是一個男的,被撞得挺慘的。”
于銀玲捂住鼻子,滿臉的嫌棄,直接和周全慶進了民政局。
我急忙想要出聲,卻聽見她對周全慶說:“等我和陳振平離婚了,就馬上和你領結婚證。”
“到時候咱們再在村里修建一棟房子,你去廠里上班,我在家帶孩子。”
這些都是我這十年來,夢寐以求想要和她做的事。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終于等到她回來,她卻不要我了。
我伸出的手垂落下去,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做了個夢,夢見了于銀玲退伍歸來的那天。
村長都拿著橫幅去村口迎接她回來。
她開著小汽車,穿著板正的軍衣。
真的很漂亮,聽說她在部隊里都是軍花。
我滿懷期待的想要和她說說話。
畢竟已經十年未見。
可是回家后,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們離婚吧。”
“女兒歸我,這房子是當初你娶我時修建的的,按理說也是我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在腦海里不斷消化她說的每一個字。
我和女兒等了她十年,日日夜夜我都在想念她。
可現在,她卻要和我離婚。
我急忙問她我做錯了什么,她冷漠的說:“你沒做錯什么,只是我不喜歡你了。”
“年輕時不懂事嫁給了你,現在我有喜歡的人,他是周全慶,”
之前我就聽說她在部隊,一直和周全慶走得很近。
我以為那些都是謠言,沒想到是真的。
我心里都是苦澀和疼痛。
我把希望寄托在婷婷身上,想讓她幫我說說話。
可她卻說:“我也不想要你這個爸爸,你太沒出息了,每天就只會種地,也買不起電視機。”
“周叔叔就不一樣了,他有錢,什么都可以給我買。”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碎了。
我養了十年的女兒不要我。
我等了十年,愛了十年的女人,也不要我了。
2.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鎮上的衛生所。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在這里,我不是應該和許雨去參加高考嗎?
我急忙起身,護士卻急忙阻止了我。
“你別動,你剛出車禍了,腿都骨折了。”
“快讓你的家人來交費吧,不然后期沒辦法給你治療。”
我愣住了。
我怎么會出車禍?
現在有小汽車了?
一連串的疑問在我腦海里炸開。
我急忙請求護士:“護士,你能不能幫寫一封信郵寄到富貴村,收信人是許雨。”
“她是我的女朋友,她可以幫我交費。”
我和許雨已經在一起兩年了,家境都一樣悲慘,父母都生病了。
所以我一直和她一起相依為命,每天去廠里做小工,想掙錢去參加高考。
護士突然就笑了:“這年頭誰還寫信啊,現在都用電話了。”
她拿出一個黑色的手機。
“你女朋友號碼是多少?”
我愣住了,一頭霧水。
護士看出了我的不對勁,便叫了醫生過來。
醫生發現我失憶了,并且是選擇性失憶。
從我說話來看,他推斷出我記憶停留在了20歲那年。
我不敢相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護士只能幫我去了一趟村里,找到了許雨過來。
3.
許雨過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怔住了。
她皮膚黝黑了許多,整個人也瘦了。
可是在我印象中的她,是個皮膚白凈的小姑娘。
“陳振平。”
她一步一步走過來,眼眶里浸滿了淚水。
把一罐麥乳精放在我旁邊的桌上。
“這是我給你買的。”
“你現在剛出車禍,身體很虛弱,醫藥費我也幫你交了。”
我總感覺事情不對勁,想詢問她,可是頭突然疼痛起來。
腦海里閃過一些碎片。
是我被家里人強制性要求,娶一個叫于銀玲的女人。
然后我就和許雨分手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哭得很傷心,說我辜負了她。
回過神,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證實這是不是真的。
“你知道我到底怎么了嗎?”
許雨告訴我,我是失憶了。
當年我并沒有和她一起參加高考,而是娶了一個叫做于銀玲的女人。
而現在距離當年,已經整整12年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
從兜里摸到了一個手機,拿出來發現屏幕上有十多個未接電話。
這個人叫于銀玲。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怪不得,現在一切都這樣先進了。
想到這里,門外突然傳來護士的聲音。
“于軍花來咱們衛生所了,快去樓下看。”
“她為什么會來啊?”
“聽說是之前她未婚夫在這衛生所治病,治好了,今天她過來送錦旗。”
許雨臉色不太對勁,我也感覺到這個軍花可能和我有關系。
我躺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窗外樓下。
一輛白色的桑塔納停在門口,一個漂亮的女人拉著一個小女孩下車。
身旁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
女人對男人說:“全慶,等會兒我幫你感激了醫生,就去找陳振平去離婚,聽說他就在這個醫院。”
陳振平。
這不就是我嗎?
看來她就是我的妻子于銀玲了。
我沒想到,一場車禍帶走了我這么多記憶。
我看著面前的許雨。
“放心吧,這一次我不會辜負你了。”
聽到我這話,她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流下。
4.
沒過一會兒,我聽到病房外一陣嘈雜聲。
護士們在低聲談論:“于軍花對周全慶真好啊,聽說都聯系了包工頭,要在老家修房子。”
“對,我也聽說了,還給他買了一輛車,真是有錢啊。”
聽著這些話,我內心有些發悶的感覺。
不過我覺得很正常,畢竟于銀玲是我的妻子,這樣對別的男人,于我而言是不公平的。
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在意她了。
我已經錯過許雨一次,現在不會再錯過了。
許雨這時還告訴了我許多這些年的事情。
她說,這十年來,我一直在等于銀玲退伍歸來。
她以為我心里還有她。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等于銀玲,但是我相信自己不可能就那樣愛上了她。
想到這里,于銀玲帶著一個小女孩突然進來了。
一大一小如,長相如出一轍,我猜想這小女孩大概就是我和于銀玲的女兒婷婷了。
“別裝病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和你離婚。”
于銀玲冷漠的看著我。
婷婷也是一臉的厭惡:“看到你就煩,你什么都不會,還想賴上我媽媽。”
這些話讓我內心毫無波瀾。
我只覺得這兩個人怪沒禮貌的。
“于銀玲,你還是人嗎,振平這些年為你付出了那么多。”
許雨憤怒的上前,替我打抱不平。
于銀玲淡淡的看了許雨一眼:“是你啊,你不是很喜歡陳振平,我把他還給你。”
“只不過你還帶著個孩子,你孩子同意嗎?”
我愣住了。
原來許雨已經結婚了。
也是啊,現在已經過去十年了,她結婚是必然的。
我心里有些難受,但還是忍耐著。
“麻煩你們離開這里。”
我冷冷的看著于銀玲。
“等我病好了以后,我會來和你離婚。”
于銀玲聽到我這話,瞳孔里閃過一絲詫異。
好一會兒才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拖著不和我離婚,所以裝生病,趕緊和我去離婚!”
她過來拉我的手,被許雨一把推開。
“你別動他,他現在身體很虛弱。”
于銀玲嗤笑:“虛弱?”
“陳振平,為了讓我相信你生病了,還讓許雨來幫忙演戲是嗎?”
“我給你一分鐘時間,趕緊起來離婚,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她拳頭捏得很緊,滿臉的冷意。
“振平真的生病了,他還失憶了。”
許雨咆哮出聲。
整個房間都安靜了幾秒,于銀玲定睛看了看我,然后突然冷笑:“以為裝失憶就可以逃避和我離婚?”
婷婷沖過來打我的手:“我不要你當我爸爸,我要周叔叔做我新爸爸,趕緊去和媽媽離婚!”
我一把推開婷婷,語氣很平靜:“行,馬上就去離婚。”
如果真的和許雨所說一樣,我等了這個女人十年,養了這個孩子十年。
那我覺得也沒必要挽留了,畢竟十年都沒讓她們心里有我。
我叫了醫生過來,坐上輪椅。
醫生急忙說:“你出門可得小心啊,你才剛出車禍,而且腦袋都還沒好,記憶也缺失了。”
“醫生,你是說他真的失憶了?”
于銀玲詫異的看著醫生。
5.
我的病情是私密的,除了親密的人,不能亂說出去。
醫生不知道我和于銀玲的關系,所以只是說:“你問陳振平本人吧。”
許雨推著我準備出門,于銀玲跟在后面嘲諷我:“你就算是死了,我都不會心疼你,更別說失憶了。”
“所以陳振平,別在我面前搞這些小把戲,無論如何我和你都不可能了。”
看著她一副兇巴巴的模樣,我就覺得好厭惡。
真不知道我當初怎么想的,竟然想到要等她十年。
來到民政局,我和于銀玲商量分割財產的事情。
她說財產平分,婷婷歸她,她還要房子。
我并不知道那房子是誰的,還是許雨告訴我,是我當初掙錢修建的。
那我肯定不答應,我直接說:“其他都可以給你,但是房子不可能給你。”
“不然我就不離婚。”
最后沒辦法,于銀玲只能放棄房子,和我辦理了離婚手續。
中途需要拿出結婚證辦理,于銀玲拿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上面我和她的合照。
合照里的我和她,都并不開心。
我不明白,為什么當初不能倡導婚姻自由呢?
這樣讓兩個并不相愛的人在一起,不是折磨人嘛!
走出民政局,周全慶在門口等著。
我聽許雨說了,這個人是于銀玲在部隊的同事,也是她的初戀。
于銀玲開心的過去拉他的手:“我們去辦結婚證吧。”
怪惡心的,剛和我離婚,就要和別人辦結婚證。
不過現在這些都和我沒關系了。
我和許雨離開了。
回到醫院,我開始好好養傷。
許雨每天都來照顧我,還帶了她的兒子浩文來看我。
我心里都是難過。
她已經成家了,現在來照顧我也不合適。
所以我說:“許雨,你以后還是別來了,你老公看到你來照顧我,不太好。”
她愣住了,然后笑出了聲:“我沒結婚啊,浩文是我姐姐的孩子,她去世了,我就幫她撫養。”
我心里的難過一下驅散。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之前就給你說過,我此生只會愛你一個人,除了你,我不會和別人在一起。”
“陳振平,我一直在等你啊。”
她亮亮的眼睛像一顆一顆星星。
我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她。
“那等我好起來后,我就娶你。”
這是當初我和她約定好了的。
我要娶她,要和她住在一起,每天一起種地,做飯吃。
日子雖然平淡,但也會有幸福。
她也抱住了我,激動的說:“好,我等你娶我。”
“你們在干什么!”
一道憤怒的女音突然傳來。
我看到于銀玲出現在門口,手里還提著水果。
距離上次我和她離婚,已經有半個月了,中途她一直沒來找過我。
她走進來,很生氣的看著我:“陳振平,你才和我離婚多久,就要娶別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