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森山別墅,走向別墅區(qū)外停靠的保時捷。
那是厲益川小叔,厲聞聲的車。
打開車門,厲聞聲就坐在后排,一身新中式祥云暗紋錦緞襯衫,襯衫上的盤扣一絲不茍系到領(lǐng)口,手腕上的黑玉佛珠發(fā)著耀眼的光澤。
由于常年禮佛,他的身上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檀香,周身散發(fā)著清冷矜貴的氣質(zhì)。
我上車坐到他身邊。
“小叔。”
厲聞聲輕輕嗯了一聲,將手腕上的佛珠摘下放到我手中。
“以后用不上了,交給你保管。我們15號去斐濟舉辦婚禮,你和厲益川的事,婚禮前處理好就行。”
我點頭,將佛珠放進包里:“我知道了。”
我和厲聞聲不是沖動領(lǐng)證,是父母的安排,也是我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
厲聞聲常年禮佛,清心寡欲,身邊從來沒有女人。
很干凈。
厲益川背著我和苗音在一起,那么我也要背著他和他的小叔厲聞聲在一起。
希望他能像他曾經(jīng)承諾的那樣。
不在意……
司機將我的行李放好后,開車駛離森山別墅區(qū)。
厲聞聲溫和的嗓音響起:“我先送你回家,等14號晚上,我再接你去斐濟辦婚禮。”
斐濟是南太平洋一個小的島國,風景優(yōu)美很適合辦婚禮。
“好。”
一小時后,保時捷停在星河灣18號。
我的家。
厲聞聲看著我走進別墅才離開。
別墅里只有管家和傭人在,父母現(xiàn)在海外分公司處理工作,等我婚禮那天也會一起去往斐濟。
我將行李給管家,準備回房好好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的并不踏實。
我夢到了和厲益川的第一次相遇。
那年,我大一,去新疆富蘊縣收集白云母,偶遇在新疆旅游的厲益川。
厲益川對我一見鐘情,追了我五年。
我不想那么早談戀愛,也不想隨便把自己交給一個不熟悉的男人,拒絕了厲益川無數(shù)次。
但厲益川一直鍥而不舍,五年來,對我的喜好了解的一清二楚。
我喜歡畫畫,厲益川就給我買下美術(shù)館。
我有潔癖,厲益川會在觸碰我的時候,沐浴清洗全身。
我怕黑,厲益川會讓我所在的夜晚都是明亮的。
……
答應(yīng)和厲益川在一起是在一個夜里。
我一個人去山區(qū)采風,不幸遇到了暴風雨,失蹤迷路。
手機沒了信號,完全不能和外界通訊。
是厲益川不顧一切,一個人找了我三天三夜,才找到已經(jīng)失溫命懸一線的我。
回去的路上,我們還遭遇了車禍。
厲益川想都沒想,直接抱住坐著副駕駛的我,為我擋了所有傷害。
他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卻一點事都沒有。
厲益川醒來后,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沒受傷,真是太好了。”
我不是鐵石心腸,面對一個拼了命都要保護自己的人,不可能不動心。
于是,厲益川傷好后,我答應(yīng)了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那天,厲益川還在心臟的位置,紋了我的名字。
當時厲益川抱著我,把我的手附在他的紋身上。
“明瑾,以后,我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是因為你,你永遠在我心上,我會永遠對你好。”
厲益川真的很愛我,是愿意付出生命的愛。
朋友們都調(diào)侃厲益川是妲己,而我是紂王。
妲己愿意為了紂王付出八條命,厲益川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我們都忘了,妲己是狐貍,狐貍哪有不偷腥的。
厲益川能為我去死,卻不能為我守身。
我曾以為,我和厲益川會像我父母一樣恩愛。
但我忘了,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我是被短信聲吵醒。
點開手機,是一張照片。
那個我撫摸了無數(shù)次,紋著我名字的紋身,此刻正被一枚唇印蓋住。
“明瑾姐,你看,紋身這樣是不是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