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薇的聲音變得難以置信:“我不就是帶孩子出去玩了幾天嗎?為這點小事你犯得著跟我離婚?”
“你干了多少件小事?用前夫的名字來命名車牌?在他家里留宿?和他上床還讓他打電話來挑釁我?”
電話那邊安靜下來,宋雨薇罕見的沉默了。
良久,她艱難的開口到:“那天晚上我喝得有點多,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但那真的只是意外……”
我笑起來:“你是說,你不小心扒了自己的褲子,意外從客廳滾到臥室,又失手脫了余銘的衣服,并且一整天都沒看到我發(fā)的消息,是這樣嗎?”
“算了吧,勉強的東西特別沒意思,我們放彼此一條生路,行嗎?”
都是芝麻一樣的小事,可是滿地的芝麻,足以讓我撿到崩潰。
當(dāng)宋雨薇收到公司的辭退通知時,她才意識到,我說離婚不是在開玩笑。
余銘也被開除了,宋雨薇的朋友說,他們公司不歡迎這種道德敗壞的貨色。
余銘表面上唉聲嘆氣,實則心里已經(jīng)樂開了花,他迫不及防的提出要和宋雨薇復(fù)婚,但出乎意料的是,宋雨薇拒絕了。
“雨薇,當(dāng)年是我一時糊涂,可那都過去了??!我們帶著小寶,重新開始,難道不好嗎?”
宋雨薇摸摸小男孩的腦袋,但她的下一句話,讓余銘臉上血色盡失。
“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傻子,不記得以前的事?”
余銘離婚時,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銀行卡和現(xiàn)金,根本不顧宋母還要做手術(shù),并且揚言巴不得宋家人都死光。
宋雨薇不是沒有服軟過,余銘轉(zhuǎn)頭就把那些求和的聊天記錄發(fā)給老富婆當(dāng)樂子,以表示自己的忠心。
現(xiàn)在,她之所以愿意復(fù)婚,無非是看到宋雨薇今非昔比,有錢了。
我想不明白,對于這樣一個男人,宋雨薇居然還肯幫他,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離婚過程并不順利,宋雨薇一直在拖延時間,不愿意簽字。
我回到家,和父母的對視的那一瞬就紅了眼,忍不住和他們抱頭痛哭。
不過是一個女人,竟然差點讓我和至親決裂,我該有多蠢。
媽媽給我做了一碗面,心疼的說:“尚暉,不管你做什么,我們都支持你?!?/p>
宋雨薇追到了我家,她進不了門,干脆跪在樓下,數(shù)九寒冬,她一跪就是五六個小時。
我媽下樓買菜,宋雨薇哀求她幫忙勸我,說想見我一面。
“媽,你讓我和尚暉談?wù)?,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
“你們結(jié)婚時,你發(fā)誓會好好對他,但現(xiàn)在呢?其實你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行為已經(jīng)越界,但你就是喜歡甚至享受這種曖昧,我說的沒錯吧?”
宋雨薇無言以對,透過窗戶,我望見她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她開始隔三差五的給我送花、送蛋糕,我去公司上班,她總是默默的跟在我身后,我報了警,她被帶走時,宋雨薇有些茫然無措的和警察說:
“她是我丈夫,我想和他一起回家。”
面對警察的詢問,我堅決搖頭:“我不認識這個人?!?/p>
宋雨薇面如死灰。
她說起多年前我們的相遇相識,說起我們剛確認關(guān)系的時候,因為老家兩地相隔七百多公里,票價昂貴,總有一段時間見不到面。
有一回,我提前買了火車票,偷偷來到她家樓下,想給她一個驚喜。
這時,宋雨薇恰好打來電話,我聽見那邊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她興奮的問我:“尚暉,你猜我現(xiàn)在在哪?”
我按捺住激動,反問到:“你先猜我在哪?”
“我在你家樓下!”
“啊,我也在你家樓下!”
短暫的震驚過后,我們突然一起哈哈大笑,笑得流出眼淚。
分別時,我和她開了位置共享,將兩輛火車擦肩而過的瞬間截圖保存,當(dāng)做手機壁紙整整三年。
宋雨薇曾說如果能遇見對的人,就算晚一點也沒關(guān)系。
現(xiàn)在想來,那時的雙向錯過,或許就早已暗示了結(jié)局。
我搖搖頭:“別再提以前了,我不太記得也不太喜歡?!?/p>
我把那些鮮花蛋糕當(dāng)面扔掉,指著垃圾桶說:“我不需要這些廉價的討好,如果你想補償,那就多分給我財產(chǎn)?!?/p>
宋雨薇望著我發(fā)呆,最終低下頭苦笑一聲:“好?!?/p>
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讓我覺得莫名其妙。
人真的好奇怪,突然愛又突然不愛。
可人也是向前看的,沒有誰會停留在原地一直等待。